最爱寒衣粘雪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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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么单纯的女儿心思?就像她对端木恺的一片痴情一样?但除了向上天诉说?说想与
夫君相知相惜?直到海枯石烂?直到天地相合?举世减绝以后?才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
?与君分别外?她又能向谁倾吐呢?但这些?端木恺可知晓?应该都不知道吧?因为她一
边唱?他一边喝酒?既没朝她望?好像也完全没在听?飞霜就是在那一瞬间?做下了回曹
营的决定。
  令她愈发伤心的?是端木恺竟然也有同样的打算?在他与周瑜领军西向前?曾对为他
整衣的飞霜说?“茉舞?我出征以后?你也回去吧。”
  “寒衣。”惊骇的她?差点就掉了手中的武冠。
  “此次与曹贼对抗?是其正的决一死战?我早已下定决心?非生即亡?若不能凯旋而
归?那就马革裹尸吧。”
  “为什么?”飞霜忍不住往前一步问道?“为什么要有这么悲观的想法?”“你觉得我
悲观?”端木恺似乎有些惊讶。“你以为我想死?”身处乱世当中?做的又是危险的工作?
莫说是端木恺?就连她自己原本也很看得开生死?可是一旦心有所系?就再也潇洒不起来。
  反观端木恺?却似乎洒脱依旧?那是否正好表示自己在他心中根本毫无分量呢?“难道
不是?”“当然不是?”端木恺一口否认道?“我只是不怕死?并非想死?在战场上的我会
全力以赴?大半的原因是自己这倏烂命虽不值钱?但我可不想把并肩作战的好友也推向死
亡的深渊。”
  “为什么说自己的命是不值钱的烂命?”“因为那是事实。”
  “谁说的?又是谁灌输你此等荒谬的想法?”“我的母亲。”
  飞霜知道这个话题并不安全?如果自己不够小心?马上就会露出马脚?但难得端木恺
自己肯提起这个心结?她又怎么舍得轻易放弃。
  “你的母亲?”
  “对?我是个不被父亲及母亲甚爱的孩子?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找到自己生存的意义。”
  飞霜摇头想要说不?却不知道如此一来?又该如何解释缘由?正感为难之际?端木恺
已经率先开口道?“所以若能战死沙场?倒也不枉此生?只是你……我对你……”在他金色
眸中闪烁的?是什么复杂的情愫?飞霜伸出手去?想要拉住他的衣襟?他却已经低头避了
开去。
  “寒衣。”
  “我离开之后?你也回去吧?昨夜在我醉倒之前?隐约听见你在唱?‘还顾望旧乡?长
路漫浩浩。’所以我想你终究是离不开家乡的?在走之前?我会特别拜托二嫂?助你还乡。”
  “你怎知我家乡在何处?”飞霜在心头低泣?我的家乡在山阴县啊。你知是不知?“塞
外吧?不在江东?不在曹营?而在更北的地方?就回那里去吧。”
  “你……”千头万绪?齐上心头?但千言万语?却都梗在喉头?如果寒衣认为这样是最
好的结局?那就这样吧?三个月来?她既从未对他提及自己是雪飞霜?当然就不可能在战
云密布的此刻才揭穿身分?徒增他的心理负担。
  就这样吧?让他全心全意上战场去?让他一心一意求胜?让他回来后?毫无窒碍的成
为孙家的乘龙快婿?至于自己?便人如其名的?化为漫天飞舞的花茉?不在他心上留下丝
毫的痕迹。
  心意一决?飞霜便将手中的?冠呈上。“戴上这大冠?祝中郎将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届时官禄加身?富贵双全。”
  端木恺却只注视着她手中的武冠道?“这是新的?”“前一顶被你摔歪了?所以我请人
特地为你再打造了一顶。”
  他伸出手来轻抚插在左右两侧的双?尾?轻声问道?“你可知道为何大凡虎贲?中郎将
?武骑等?都喜选戴此冠?”“因为?者雉类?属鸷鸟?其相斗时?必至死乃止?所以选其
尾插于冠之左右以示勇?故为武士所喜戴。”
  “这?尾……?”他欲言又止。
  但飞霜却听懂了。“是我亲手插上的。”
  两人再凝眸相望片刻?端木恺便像下了重大决定似的?将金色?冠接过来说?“我会全
力以赴。”
  “中郎将保重。”飞霜最后是朝着他不见丝毫停顿及迟疑的背影?喊出了由衷的祝?。
  而端木恺早已看不见她夺眶而出的热泪。
  结果在大军开拔以后?小乔却没有静待她过去?反而亲自找上门来。
  “小乔夫人。”飞霜脸上的泪痕犹新?只得赶紧擦拭。
  “不是说好喊我姊姊的吗?”
  “我……”面对她的亲切?飞霜再度泫然欲泣。
  “罢了。”小乔笑言?“如此牵挂?怎适合当战士之妻?”她刚反射性应道?“谁要当
战士之――”整个人便僵掉了。
  “公瑾没有猜错?你果然是寒衣的妻子雪飞霜。”
  由于事出突然?飞霜根本反应不过来?索性坦承道?“是?我的确是雪飞霜?但左部督
是怎么识破的?上回我们见面时?我的相貌――”“极丑?是不?”“是?当时我中了蜂螫
之毒?一张脸只能以‘惨不忍睹’来形容?而且左都督与我仅打过短短的一次照面?如今事
隔一年?为什么他还认得出我来?”“你晓不晓得公瑾有个外号?”她这么一提点?飞霜可
就全都明白了。“顾曲周郎?”她苦笑叹道?“昨晚不该唱歌的。”
  “你并非曹军俘成的北方佳丽茉舞?也绝对不只是一个卖唱女而已?”小乔直言?“飞
霜?你究竟是谁?”听飞霜回述到这里?夏侯猛立即问她?“你怎么回答她?”“据实以答。”
  “你……什么?”夏侯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因为我们同为吴军将
士的眷属?你还不明白吗?”“老天爷?”夏侯猛叹道?“你真的爱上他了?爱上了前日一
对阵?就让我军吃了败仗的吴军将领之一。”
  他的反应和小乔的几乎没有什么两样?飞霜记得小乔当时也是说?“你爱上寒衣了?对
不对?甚至不是现在才爱上的?而是早在嫁给他之初?就已经爱上他了?对不对?”对?当
然对?否则对于端木恺在他们“新婚之夜”时?跑到另一个女人家中去的事?何必耿耿于怀
?为什么在听见他被曹仁捉去时?会心急如焚?一心只想要救他出来?还有面对这次战事
的态度?难道还是企盼丞相能一举吞并江东?一统天下?不?她关注的焦点?早就转移到
孙刘这一支联军?是否能因身为哀兵而必胜了。
  “姊姊?我不但可笑?而且还十分悲哀吧。”最后她只应了这么一句。
  “不?”小乔也一如先前答覆的那样说?“该被笑?该觉得悲哀的?是寒衣。”
  “左部督他们虽已西征?但吴侯仍坐镇柴桑?”飞霜深吸一口气道?“我愿随夫人前
往。”
  “我相信你方才说的全是实情?非但这次你没有对曹操呈报我方任何军机要秘?便连
你是端木恺之妻一事?先前也无人得知?你说?我送一个对扬威中郎将只有恩情?没有损
害的人去给吴侯做啥?”“姊姊。”
  “留下来吧?我相信江东子弟的豪情?已然打动了你?你的人生?因而也有再重新考
量的必要?那就留下来?留下来等寒衣安然归来?好吗?”“可是之前我的瞒骗……”“公
瑾说他早料到那个卖唱女非等闲人物?昨夜从你的歌声认出你来以后?更猜测你身分必然
不俗?果然全给他料中了?我们求才若渴?过往种种?俱属前尘往事?还有什么好提的。”
  “吴侯有周瑜?真胜过百万雄师。”
  “你过奖了?吴侯有的?又岂是公瑾一人而已。”
  夏侯猛再度打岔道?“胜过百万雄师?小霜?你未免也太会长他人志气?减自己威风了
吧。”
  “你们不是已经吃了败仗。”她立即回嘴揶揄道。
  “喂?”夏侯猛怪叫?“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我人在这里?”飞霜突然浮现满面
凄楚。“你说我到底是在帮谁?”“若只有人在?又有什么意思?”“你想抬杠?是不是?”
她杏眼圆睁反问道。
  “这样才像我所熟悉的小霜?”夏侯猛笑言?“对了?说了老半天?你还是没有提到那
端木恺的心结是什么。”
  “这件事……”她沉吟道?“可不可以不提?”“你要是不想提?我当然不会逼你。”夏
侯猛地很干脆的说?“吴营那边?有没有人知道你回这里来?”“走之前?我曾写了封信给
小乔夫人。”
  “信里面……?”
  飞霜脸色急变道?“你在怀疑我?”
  “我不会。”夏侯猛即刻否认?“但别人呢?丞相呢?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眼前的处境?”
“你相不相信我都想过?真的?我真的都想过?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会有多艰难?而且回这
里来?甚至还会比留在江东艰难。”
  夏侯猛自己的爱情亦得来不易?所以略一寻思?便了解了飞霜的抉择。“傻女孩。”
  “与得不到寒衣的爱比起来?再艰难的处境也都不算什么了?今夜且让我好好的睡上
一觉?明天一早?我自会去向丞相请罪。”
  虽然他们有该守的戒律和该受的规范?但要夏侯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受罚?而且
一点办法都不想?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走。”他当机立断?拉她起身说。
  “潭哥?”飞霜全然不解。“你要带我到哪里去?”“带你去看一匹马?”说着已带她一
路奔至临时搭建的马栏。“还记得三年前你去元菟找我时?曾在半途碰到另一个参赛者的事
吗?”“记得?那名中途退出的参赛者模样狼狈?但他的座骑――”飞霜语声一窒?随即叫
道?“是这匹马。我还记得?好俊的一匹马。”
  “ ??健?橡啊?o据说由于生下来时?皮毛颜色与父母的俱不相同?还曾经被自己的
母亲踢过?所以后来是由 ?闹魅艘皇盅?蟮摹!?
  “ ?闹魅耸撬?t就是与我曾有一面之缘的窦伟长?”“也是八 月时曾被曹仁将军俘
虏的那位扬威中郎将。”夏侯猛平静的说。
  飞霜顿时张口结舌?寒衣就是……窦伟长?。对呀?三年前初遇时?他满脸的伤?一双
眼睛也肿得几乎只剩两倏细缝?不然她绝不至于在见过以后?还会忘掉他那双独特的眼睛。
  “幸福是要靠自己去追求的?”夏侯猛从她表情迅速变化的脸上?得知她必已猜出原委
?遂长话短说?“骑上 ?o这就回他身边去吧?我虽然不清楚端木恺有什么样的过往?但我
相信他的人生在遇到你后?已起了不同的变化?以我的直觉判断?他更不可能对你毫无感
情。不战而逃?不试而退?就不像我所熟悉的小霜了。”
  “潭哥。”飞霜正激动得想投入他温暖的怀抱?两人中间却突然多出了一把剑。
  “镇潭将军?女太守我可以让给你?但茉舞却不行。”是端木恺森冷的声音。
  “寒衣。”飞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叫道。
  “端木寒衣?这可是你自投罗网。”一把斧头随着话声划过来?却被端木恺给巧妙的闪
过。
  “陆斌。”端木恺怒斥道?“传闻原来不差?你果然已过江投敌。”
  “总比你死守必败之师?又喜欢上曹营派出的――”夏侯猛猛然出手?一把推开他道?
“陆校尉?这叛主的女子交给我处置即可?扬威中郎将亦休想离开?”“夏侯猛?你且试
试。”端木恺已左手环住飞霜?右手横剑。
  “寒衣?此处不宜久留?先走了再说。”飞霜已经知道自己该下定什么决心了?即刻抽
身攀上马去?再催促端木恺道。
  “窦伟长?咱们战场上见。”是夏侯猛冲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留在心底?没有说出口的祝福则是?小霜?好好把握住手中的幸??切莫再度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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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撤哨。”是端木恺拉着飞霜进帐内前所下的唯一指令。
  飞霜回头望了那两名一脸为难?却仍不得不离开的卫兵一眼?再转过来想问端木恺怎
么可以――。
  “寒衣。”整个人却已被他紧紧的拥进怀中。“寒衣?你在发抖?为什么?你冷吗?还是
――”“闭嘴。”是他俯在她耳旁的低语。
  但连带跟着发颤的声音?却令飞霜更加焦急?马上挣扎着抬起头来想问个清楚。
  “寒衣?你到底是――”
  这次端木恺索性俯下头来?边说?“我叫你闭嘴。”边吻上了她忙碌的小嘴。
  飞霜只楞了那么一下?随即依偎在他的胸膛上?由着他热烈的吮吻?可是当他想用舌
尖挑开她的唇瓣时?她却故意抿紧了双唇。
  “茉舞。”他马上沉声叫道。
  “是你叫人家闭嘴的嘛。”她嘟哝着。
  端木恺无可奈何的叹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双唇开始在她脸上游移。
  “从上回被你命令在浴桶中找皂块开始。”回想起当日的委屈?她立刻红了一双眼睛。
  “噢?”端木恺轻啃着她娇嫩的耳垂?呼着热气说?“你一双小手在身无寸缕的我之旁
摩挲?还不知道是谁比较难受呢。”
  “你还有理。”飞霜嗔怪。
  “当然有理?”端木恺却说得理直气壮?并且迅速回到她的唇旁。“所以你一切都得听
我的。
  这一回她已无力招架?因为端木恺展现了前所未见的温柔?很快的?飞霜便微启樱唇
?任由他渴望的舌尖探入?并在他的引导下?与他热烈的交缠亲吻?直吻到气喘吁吁?但
端木恺却彷佛永远也得不到餍足似的?仍紧搂住她不放。
  “寒衣……我……”她只得在两人的唇缝间求饶。“快喘不过……气来了……”端木恺
既得意又心疼的应道?“你这个青涩的小东西。”接着才终于依依不舍的暂且转战她滑腻的
颈项。
  飞霜闻言?却立刻嘟起嘴来?不服气的推开他?跺脚转身道?“是啦?比起你辉煌的风
流史?我当然是个不解风情的小丫头。”
  他的双臂立刻自背后缠上来。“这么容易就生气?看来我们俩的醋劲可不分上下。”
  在象征性的推拒了两下以后?飞霜立刻抚上他的手臂道?“你何时为我吃过醋了?”
“不但吃醋?还拚了命呢?”他微低着头?在她耳边说?“一听公瑾说你被捉回曹营去?我
立刻提剑过江?整个脑袋都充满你的身影?根本无法做理性的思考。”
  周瑜怎么会那样说?这个疑问才在心头浮起?随即又被端木恺轻抚到她胸下的大胆动
作给打散。“寒衣。”
  “我情不自禁?”他在她耳旁喃喃倾诉?“请原谅我的情不自禁?小蛮女?但我从来不
曾像想要得到你这样的渴盼过任何一个女人。”
  他们是夫妻啊?不是吗?想起这事?让飞霜再没有顾忌的拉高他的手掌?饱满的胸脯
正好盈盈一握?而他呼在她耳边的满足叹息?更加速了她心跳的奔腾。
  “那就……”她的声音细如游丝?不过端木恺仍然全捕捉到了。“我愿意……”有了她
的应允?他哪还有迟疑的道理?马上解开她衣服的束带?迫不及待的自敞开的衣领间探入
?恣意爱抚那早已硬挺的蓓蕾。
  而他的双唇自然也没闲着?尽选她最敏感的耳朵挑逗。
  “我的小蛮女?你实在太诱人?又倔又甜?既刚且柔?上回说你兼具大?小乔之美?
绝非过誉?你晓不晓得?”“你说惯了甜言蜜语?谁晓得是真是假?”她挣扎着出口。
  “错了?”右手行过之处?改换左手巡戈?右手则继续往下探索。“我从不讲情话?因
为以前的我?一直认定自己非但无情无义?也无心无肝?所以从来不讲好话?也不许承
诺。”
  他的手抚过她纤细的腰?开始在她柔滑的臀上留连。“傻子?”飞霜当然知道他为何会
如此。“傻子。”
  “在发现好像已经失去你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我不但要
你?我还爱你。”
  他说什么?。自己没有听错吧?飞霜第一个反应?便是想转身看着他?问个清楚?可是
他那灵巧的手?却已自她挺翘的圆臀?往前探入――。
  “寒衣。”飞霜又急又羞?又惊又喜的叫道?“不要……”其实她哪里是真的有意抗拒。
  “我爱你?茉舞?别拒绝我?让我好好的疼爱你。”则是端木恺固执的痴缠。
  飞霜觉得自己已化为一团火球?而他挑逗的手指则正是强力的火源?烧融了她所有的
防御与理智。
  虽然帐外的岗哨已经被端木恺撤走?但她仍害怕两人的亲昵会因她的娇吟而外泄?遂
咬住了自己的手背?于是宽敞的帐内?很快的便只余端木恺湍急的粗喘。
  而就在飞霜已进入忘我境界?只想与他合而为一?因此蓦然转身?偎上他热情的来源
时?端木恺却只是拥紧她求道?“别动。”
  “寒衣?你……”
  “我的小蛮女?求求你别动?过一会儿就好?过一会儿……”飞霜虽然不明就里?但还
是依从了他的心意?直到他那响在她耳边的心跳声渐渐缓和下来为止。
  等他呼出了一口长气?她才抬起头来?望着他俊朗的面庞问道?“为什么?”他整理着
她散乱的发丝说?“因为想将最美好的?留至最适当的时机。”
  “难道现在不是?”她双手缠绕到他颈后撒娇道?“我都说我愿意成为你的了。”
  “但对我来说?那并不够?我还要你成为我的妻子。”
  飞霜为之感动不已?差点就想向他表明身分?但另一个念头却抢在那之前浮现?“你未
来的妻子?不是吴候的妹妹吗?”“我有答应要娶她吗?你听见了?”端木恺逗她道?“莫
非你是因为如此?才故意回曹营去的?”“是你自己赶我走的呀。”
  “我叫你回去的地方?又不是镇潭将军的身旁。”
  说到这?飞霜可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潭……夏侯猛为什么叫你窦伟长?还有
什么你让给他的女太守?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母亲姓窦?伟长是她为我取的号?通常在
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谁?纯属去凑凑热闹的那些场合?我都以‘窦伟长’自居。”
  “避重就轻。”她嘟起嘴来?表示不满意的说。
  端木恺仰头大笑道?“说你是醋坛子?你还不承认。”接着便横抱起衣衫不整的她?一
起往设在帐后隐秘一角的矮榻卧去。“今晚暂时委屈一下睡这儿?好吗?”“不只今晚?往
后就算你还想要赶?也已经赶不走我?怕了吧?”端木恺屈起手肘来俯视娇俏的她?看得目
不转睛。“固所愿也。”
  接着就把三年前曾为了排遣无聊?而参加了桑迎桐举办的比武招亲一事?说给了她听。
  虽然后来迎桐曾把窦伟长体贴的一面和森映博的真实身分都说给她听?所以飞霜老早
以前就晓得窦伟长无意娶迎桐?而森映博则更不可能与迎桐结为夫妻?可是如今知道窦伟
长即端木恺?仍令她心中微泛酸意。
  “万一……万一当初赢了的人是你呢?”“我连现有的婚约都要解除?更何况是那场从
头就没想过要比到尾的擂台。”
  “你说什么?你有婚约在身?”
  “是的?”端木恺首度脸色凝重的说?“我有个名叫雪飞霜的妻子。”
  乍然听到自已的名字?飞霜哑口无语?却被端木恺误以为是震怒不已?赶紧滔滔不绝
的解释起来。
  等他讲完?飞霜冒出的第一句话?竟是他怎么想也想不到的?“寒衣?我甘愿做妾?只
要能成为你唯一心爱的女人?是妻是妾?或根本什么都不是?我依然心甘情愿。”
  “但我不愿意委屈你。”
  “试问普天之下?哪一个女人可以拥有你端木恺的爱?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何委屈之
处。”
  端木恺什么也没说?只把她的一双手拉到唇边亲吻。
  “寒衣?”飞霜却又有了新的问题。“你坚持要与雪飞霜解除婚约?其全是为了我?或
者……?”“或者什么?”他偎在她胸前低语。
  “或者因为她实在太丑?”
  “她才不丑。”
  “可是你刚刚分明说……?”
  “那是在楚楚尚未为她治疗螫伤之前的事?后来她到鄱阳去为我疗伤时?曾告诉我说
雪飞霜其实长得眉目如画?远非我那号称山阴美女的莲表妹所能及于万一。”
  “太夸张了吧。”飞霜没有想到应该也算是她的“情敌”之一的那位女大夫会那样说。
  “我倒希望楚楚说的是实话?因为如此一来?她就不怕另外找不到婆家。”
  “可是如果她其生有沉鱼落雁之貌?舍她而娶我?对你而言?岂非不公?”瑞木恺抬眼
看她。“言不由哀。”
  “谁教你要有那么辉煌的一笔风流帐?我当然也只得故作大方。”
  “除了楚楚?我可不曾其正关心过谁。”
  他不提?她还不想与他计较?飞霜闻言立刻就想抽手下榻。“放开我。”
  谁晓得他非但不放?脸上还浮现极端可恶的笑容说?“放开你?我这辈子都做不到。楚
楚母子就像我的亲人一样?听清楚了?只像‘亲人’一样?所以你根本毋须耿耿于怀。”
  他们居然连孩子都有了?。飞霜的心情不禁更加不平?眼中尽是左右为难的忿恨。
  “先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端木恺当然明白她想到哪里去了。“我与楚楚之间?完
全没有所谓的儿女私情?而且早在我们认识之前?她便已身怀六甲。”
  “真的?”
  端木恺叹了口气道?“我从来有话直说?因为最恨瞒骗?无论是被骗或骗人?你已经令
我打破许多惯例了?现在不会连对天发誓的事?都要我做吧?”无论是被骗或骗人。飞霜顿
时有被人当胸捶中一拳之感?真要论个清楚?自己骗他的事?虽然还不至于多到罄竹难书
的地步?但和他的坦白比起来?可也够瞧的了?就算从今以后?她样样都对他诚实好了?
应该对过去心虚的人?也还是自己?她实在没有什么不肯相信?或不能相信他的道理。
  好吧?即便他和那个应楚楚过去其有过一段“什么”?也是发生在他认识“茉舞”之前

的事?自己有什么好计较的呢?“不?”于是她放松下来?由衷的说?“你本身已是最好的
誓言。”
  端木恺欣慰的揽紧她道?“我答应你?也答应自己?打败曹贼后?当即返回山阴?与雪
姑娘开诚布公的恳谈?拜托她成全我们。”
  “我相信她一定会答应的?”飞霜轻抚着他的脸庞说?“就算她不答应?我也会永远留
在你身旁。”
  “有你这句话?我就什么都不怕了。”他再次拉过她的手来?这次因想亲吻在手背上?
终于注意到上头的暗瘀血痕。“这是什么?”飞霜立刻涨红了一张脸?赶紧想要抽回手来?
并拚命往他肩窝里藏。“哎呀。
  别问了嘛?还不都是你害的?人家什么都不知道啦。”
  但端木桤已从齿痕的形状猜出是怎么一回事了?不禁怜爱有加的轻轻吻上说?“咬得这
么深?也不怕我心疼?下回想不出声?我有更好的法子?交给我就是了。”
  “寒衣……”她愈发娇羞不已的嗔道。
  “你不问我是什么法子?”他邪气的眼神?令她更加心荡神驰。
  “你又想使坏了?我不问也知道。”飞霜觉得自己活了二十三岁?就属今日最甜蜜?最
快乐。
  “哦?这么聪明?”他已凑到她的唇边来问?“是什么法子?”“这个……”飞霜闭上
眼睛?话还来不及说完?便主动献上红唇。
  而赞叹她的确聪明的端木恺?早已深深沉醉在这个正确的答案中。

  端木恺才掀开帐门?雪飞霜已从他凛然的脸色得知一切。
  “左部督决定就在今夜。”这不是问题?因为飞霜相信自己说的一定没错。
  端木恺踏前一步?双手轻轻拢上她的双臂?转为深褐色的双眸紧盯住她说?“我要你在
同一时间?回返柴桑。”
  “不。”是她唯一的答案。“我等你?等你们凯旋?再一起回去。”
  一起回去。是的?如今的她?已视自己为江东人?虽然原本来自北方?从小又在夏侯家
长大?但朝气蓬勃?希望无穷的吴地?似乎更合她的脾性?她已为江东豪杰?或说得更精
确一点?是已为端木恺的执着倾倒?汉室颓危?与其像丞相那样假托辅佐的名号?还不如
鲁肃对吴侯直言的“建号帝王?以闯天下”。
  这是一片新兴的天地?而她?正想与心爱的人在此建立家庭?安居乐业。
  周瑜在她归来?私下被询问其为何要对端木恺谎称她被曹军捉回去时?曾笑道?“是寒
衣自己听错?关我什么事?我甫接获夫人来信?就跟他说你被曹营‘召’回去了?谁晓得他
会听成那样。”
  “你肯定不是你故意讲错在先?”飞霜了然的问。
  “那不重要?”周瑜潇洒依旧的说?“重要的是我和夫人相遇的那一?那?心灵相互交
流的感觉?寒衣如今终于得遇?我不过是强逼着他赶快面对这个事实而已?倒是你何时才
想让他知道你即端木夫人?”“等我们与丞相分庭抗礼以后。”
  “好。”他笑道?“我就把揭盅的乐趣留给你。”
  而冲着周瑜对她的信任与寒衣对她的深情?飞霜就无法?也不想再继续之前的“工作”
了?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全心盼着丈夫能平安归来?与她欢喜团聚的普通女子而已?她
不会再帮曹操刺探军情?当然反过来?也不会因此就将曹军机密泄漏给吴营中人知道?在
军事上维持中立?恐怕是目前身分有些尴尬的她?唯一能做?也该做的事。
  “茉舞?这次交锋?不比以往?你晓得――”飞霜不让他把劝导的话说完?就插进去说
?“你什么都跟我说了?我当然什么都晓得?建安四年时?前吴侯孙策曾以火攻进讨黄??
火放上风?乒激烟下?弓弩并发?流失雨集?火攻?向来是你们的拿手本领?我相信这次
也不会例外。”
  “这次决定用火?乃是天时?地利?人和三项条件齐备的结果?并非仅因我军擅长之
故。”这个血统复杂?身世坎坷的女子?委实值得他拚了命争取?光是对于军情事务了解得
透彻且往往能够举一反三的表现?就足以令他当她如珠似宝了?毕竟在茫茫人海?漫漫人
生当中?能够得一知己爱人?例属可遇不可求之幸事?想不到他端木恺游戏人间?甚至迹
近放浪形骸三十一年后?还能蒙上天恩宠?得此佳侣。
  “我明白?”飞霜偎上端木恺的胸膛?贪恋他的温暖与厚实。“左部督能令黄盖?程普
等一干当年随孙坚将军南征北讨的前辈?对他心悦诚服?实在不简单。”
  “是啊?想当初大军刚开拔至赤壁时?程公对于年轻的公瑾不但有些看不起?而且还
多次找机会冷嘲热讽?加以凌辱?所幸公瑾原就性度恢廓?心胸豁达?一直以大局为重?
不断折节 容下?对程公的态度非但不予计较?还虚心向他请教?终于令程公由感动而敬服
?如今同公谨的关系已转为亲重。”
  飞霜知道端木恺与周瑜一向亦亲亦友?有时称赞周瑜?都远比直接称赞他?能够令他
来得更加开心?而她本身也觉得周瑜的确值得朋友敬重?敌人佩服?难怪连丞相都曾动过
劝降他的念头。
  “程公前些日子不是才说过?‘与周公瑾交?如饮醇醪?不觉自醉。’吗?可见他的光
明磊落?坦诚待人?人尽皆知?亦人尽同感。”
  端木恺笑道?“坦白说?就是因为如此?曹贼在这节 骨眼上?竟还会相信黄校尉的投
降?起先真让我有些不敢相信?先前公瑾还曾为究竟要不要施苦肉计以求更加逼真?而深
深苦恼过。”
  “其实就像我跟你说的?真的不用?是不是?因为曹操的兵力比我方大得大多?黄盖
又是跟过孙坚?资格比左部督老得多的将士?此次屈居公瑾之下?当然很有可能因心有不
甘?而不愿与之同归于尽?最重要的是?十几年来?各方的将领背弃原主而投降曹操者?
实在多不胜数?他受降早成习惯?如今对黄校尉之降?自然也就不会稍存怀疑之心。”
  “幸好我们听了你的建议?不然黄校尉年纪那么大?若再受五十下脊杖?难保不会皮
开肉绽?鲜血直流。”
  最后八 个字听得飞霜立时打了个冷颤?端木恺当然感觉到了?即刻将她拥得更紧。“是
不是觉得泠?”“不?不是。”她一口否认?同时想到另一件重要的事。“寒衣?今日吹的
是……?”“正是我们需要的东风。”端木恺豪气干云的说?“届时黄校尉将装满干柴枯草?
浇了油并盖上庥布的十艘大船驶近曹贼部队屯聚所在?一声令下?点火。然后摆好大船的舵
?解开大小船只之间的缆绳?放走已如十团大火球的大船?再与所有兵士跳上原本拖在后
头的小船?掉转船头?疾驶回南岸?到时那十艘大船应已冲向北岸乌林镇的曹军兵船?定
烧他个只船不留。”
  “万一今夜风向突然改变?万一曹军的船并没有如你们所期盼的扣连在一起呢?”“你
操太多心了?”但因为明白她会操心?全由于自己的缘故?端木恺不免仍跟着心疼。“就算
没有自然吹来的东风?火攻的计画依然可以实施?因为黄校尉是由我们南岸赤壁这里的上
游之处?斜对着他们北岸乌林那里的下游之处行驶?所主要倚仗的是水力?而非风力?而
长江的水面辽阀?一向有‘无风三尺浪’的声名?曹军的船那么多?岸上如未能有足够的系
缆之处?那自然要把若干只船互相扣起来?道样只要把其中一只的缆系在岸上?其他的便
会一起稳住?不至于飘浮得不成行列了。”
  看来孙刘联军的确大有可为?飞霜那颗其实无论谁赢了?恐怕都难以完全释然的心?
目前唯一可堪告慰的?恐怕就只剩下夏侯猛因关西马超真的出现造反迹象?而在前几日即
被曹操派往西北?因此肯定可躲掉此次火劫一事了。
  然而桑迎桐或许可以少操的心?自己却绝对无法幸免?因为谁知道此刻还与她紧紧相
拥的端木恺?下一刻上战场去后?会不――不。她不能这样想?连动念都不准?如果让那念
头一起一蔓延?教她如何熬过这段等待的时间?“那你们呢?”“我们会在黄校尉出发以前
?就做好准备?穿扎军服?披挂箭囊?手执长枪或大刀短剑?登上蒙衡斗鉴与大小快艇?
一待曹军在船中与帐棚中被烧到慌乱成一团时?便于杀声震天之中赶到。”
  “寒衣?”最不想出口的问题?终究还是忍不住。“你一定会赢?会回到我的身边?是
不是?”“你害怕了?”端木恺捧起了她的脸问。
  “我也不想如此?”飞霜眼泛泪光坦承?“我也想争气一点?但你们这次可是在与十倍
左右的敌人对抗啊。”
  “正因为我们是以弱御强?以少抗多?以寡击众?不战则必死?所以是哀兵?而兵法
上说?‘哀兵必胜’?你对我该更有信心才是。”
  “可是……可是……”
  端木恺委实见不得她的泪眼迷蒙?立即俯下头来?吻上她终究忍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别哭啊?小蛮女?再哭就不刁蛮了喔。”他一边吮吻着她的面颊?一边哄道。
  “寒衣。”寻到了他忙碌的双唇?飞霜即刻热烈的亲吻起来。
  好半天以后?端木恺才将满面绯红且呼吸细碎的她给搂进怀中说?“就凭你这份热情?
说什么我也会平安归来。”
  “真的?”
  “真的。”他应答道?“如果你晓得现在的我?已经开始懂得害怕?是不是就会比较放
心一些了?”这句话乍听之下?似乎有些矛盾?但飞霜却听懂了?立刻抬起头来?深深望入
他金色的眸中。“因为我吗?”“蛮子?”端木恺瞧她一副活像要糖吃的小孩模样?不禁失笑
道?“当然是因为你?不然还会因为谁?”“你不晓得对别人毫不留情?有时以另一个角度
来说?便也是对自己毫不珍借吗?”“是?你教训得是?”端木恺轻抚她滑腻的面颊?一脸
不舍的说?“其实我们需要面对的真正难题?不在此地?而在山阴。”
  “山阴?”才一怔过?飞箱便听懂了?并且生出一个绝妙的点子。“寒衣?你仍坚持要
我离开赤壁吗?”“是的。”
  “要是我坚持不走呢?”她往他手掌偎去?偏侧着头?调皮问道。
  “就把你灌醉?差人送你回柴桑。”
  “我酒量好得很?”她双臂缠到他颈后去挂住说?“会醉到听不清楚歌声的人?是你。”
一语双关的说完?再挪出一只手来轻点他的挺直鼻粱。
  “听话?即便只听这一次也好?行不行?”他把她的指尖拉到唇边去啜吻。
  飞霜心醉神迷的呢喃。“唔?好吧?不过?”她看着他兼具放心与欢喜的表情抢着续道
?“我要等到马林真成一片火海时才走。”
  “茉舞――”他已皱起眉头。
  “还有?”她却不肯让他发言?马上又插嘴道?“我不回柴桑?要回山阴县。”
  “什么?”端木恺难以置信地叫道。
  “同为女人?我的处境?你的妻子一定比较能够体谅?你在这为吴侯争胜?我则回去
跟她争你。”
  “但是――”
  “嘘?”她用食指点住他的唇?不给他争辩的机会?“人家想要……想要早点帮你生几
个眼睛和你一样漂亮的孩子嘛?难道你不想?”“眼睛?我的眼睛?”端木恺从没想过那几
乎是他个性极端之一切罪魁祸首的眼睛?在她口中也能转变成如此动听的情话。“你不觉得
我道双眼睛是――”“我觉得是我生平所见过最耀眼的一双眸子?我愿意将来每一个孩子的
眼睛都像你。”她已按捺不住的吻上他有些扎人的胡碴。
  端木恺被挑逗得血脉偾张?立刻不甘示弱的吻上她最细致敏感的耳垂。“而你很快就会
知道?我这双眼睛最想看什么。”
  飞霜当然知道?也马上将他最想看的“自己”。紧紧依入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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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本来从赤壁渡江烧乌林?大获全胜后?端木恺就想立刻赶回山阴县的?却又无法完全
?下战事不管?因为曹操虽已败走?但唯一奉命留下的曹仁?却在荆州南郡郡治的江陵县
?采取深沟高垒的战术?与周瑜展开长期的对抗。
  就在他犹豫不决?不知自己是该留下来与周瑜继续并肩作战?或者到合肥去支援率兵
攻城的孙权?和周瑜来个东西策应时?吴侯对他却另有安排。
  原来江东虽本为富庶地区?不过原只限于东南沿海地带?至于长江中下游以南的广大
地区?因在孙家父子致力开发之前?到处山蛮?文化落后?人民贫穷?而又好勇斗狠?所
以早期各地土民叛乱频仍?就连近日?每遇吴军与北方有重大冲突时?山贼便仍会趁机作
乱一番。
  这次曹操举兵南下?对于已沉寂一段时间的山贼来说?自是错过可惜的绝佳良机?于
是民乱又起?而且还波及吴侯兼领太守的会稽郡?对于刚大胜曹操的孙权来说?自是不能
不平的动乱。
  于是他立即下令端木恺回会稽去讨贼平乱。“我知道你家就在会稽郡治山阴县?讨平乱
事后?便回家一趟吧?公瑾说你家中有娇妻相候?可别冷落佳人过久。”
  端木恺领命以后?不禁狠狠瞪了满面春风的周瑜一眼?然后咬牙悄声问道?“我何来
‘娇妻’?”“钱唐卖唱女?难道你忘了?我可是唯一的见证人。”
  时隔半月?贼乱已平?但当日周瑜促狭的神情?如今想起来?却依然令已快到朝露馆
的端木恺恨得牙痒痒的?那与小乔素有神仙美眷之称的周瑜?一旦逮着机会?对自己“不
幸”的婚姻状况非但没有半丝同情?显然还颇幸灾乐祸。
  这算是哪门子的生死至交?简直就是――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突如其来的一片道贺之声?让坐在马上的端木恺为之一震。
  “少爷?恭喜你荣升‘破贼将军’。”为首的还赫然是蒋氏。
  端木恺翻身下马?扶起躬身的蒋氏道?“奶奶?您怎么会到朝露馆来?”“是少夫人请
我过来帮忙的?她说不晓得你爱吃什么家乡菜?又捉不准你哪一天回来?所以请我来这儿
当临时的总管?对了?”蒋氏边说边笑得合不拢嘴?显然开心得不得了。“还有呀?少爷?
这里已径不叫朝露馆?少夫人说那名字太灰涩了?所以她已经把这里正式改名为――”她越
讲越兴奋?端木恺却越听越惊慌?到后来甚至已顾不得礼数?一把扣住她的肩膀便插嘴问
道?“我的紫鸢呢?”马是他坚持要茉舞骑回来的?而眼前他唯一能够想到?和茉舞及他有
连系之物?也只有紫鸢了。
  虽然不晓得为什么端木恺一开口就问马?但蒋氏仍本能答道?“紫鸢在马厩里。”
  “那骑 ?乩吹墓媚锬丞t”
  蒋氏闻言只瞪大了眼睛?拿他当怪物似的看?根本作不得声。
  “奶奶?我问您?骑 ?乩吹墓媚锬丞t”“在蝴蝶厅?少夫人房――”蒋氏话才讲一半
?端木恺已经疾奔入内?弄得她莫名其妙?只能叫道?“少爷。恺哥儿。你要到哪里去?”
“我到蝴蝶厅?所有人等?没有我的允许?一概不得进西馆来。”?下这句话后?端木恺就
从复廊直接奔向蝴蝶厅。
  但蒋氏仗着自己是“老臣子”?在怔忡过后?随即因着实扔心恺哥儿不晓得会对飞霜如
何?而咬牙跟上。
  端木恺脚程快?步伐大?一会儿便来到蝴蝶厅二楼?本来立于圆形窗台前的飞霜?正
好闻声回头?于是一张俏脸立时为之一亮?并喊道?“夫君。”
  而松了一口气的端木恺则马上将她拥入了怀中?并一迭声的叫着?“茉舞?茉舞?他们
告诉我‘少夫人’还在这里?可真吓坏我了?她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有没有
――”他蓦然省及一事?立刻抬头改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一身藕紫?衬得肌肤更加
白皙的飞霜抿嘴一笑?正思索着该如何解释才最浅显易懂时?门边已传来一个微喘的声音
说?“飞霜是你娶进门已一年的妻子?不叫你夫君?要叫你什么?真是的?思念妻子也不是
这个思念法?什么马回来了没有啦?所有人等都不准进西馆来啦?真有这么疼她的话?会
整整一年音讯全无?恺哥儿?我看你实在应该多跟你爹学学?难道从小到大――”见端木恺
原先还肯按捺的表情?在听到蒋氏要他多跟父亲学习时陡然一僵?飞霜赶紧一边反手扯住
他的臂膀?一边望向蒋氏说?“奶奶?灶上炖着寒衣爱吃的鱼羹?你可不可以帮我过去看看
好了没有?我有许多话?想跟他说呢。”
  “是?是应该说说他?”蒋氏遗会儿总算也发现到小俩口从刚才就一直相拥至今?不禁
又欢喜又赶快藉着低头转身的动作来掩饰羞赧。“尽量说?没关系?奶奶给你撑腰?鱼羹我
这就帮你看去……”知情识趣的她?可也没有忘了把门给带上。
  而端木恺的炯炯眼神?则始终没有离开过飞霜那美得教人屏息的娇靥。“快说?这究竟
是怎么一回事?”飞霜巧笑倩兮的环上他的颈项说?“瞧你凶的?人家都快想死你了?鱼羹
已连续炖了三天?你还舍得骂人家。”
  “可是茉舞?不?应该叫你飞霜?也不对?你能不能行行好?好歹先告诉我你叫做什
么名字?”飞霜却故意将柔软火热的身子整个贴向他?并在满意于他猛然的抽气?与身体所
表现出来最直接的反应后?凑到他耳边去说?“这个时候?我喜欢你叫我蛮子。”
  “天啊。”端木恺终于融化在她的热情攻势下。“我这就来领教你的蛮劲。”
  被他横抱起来?往床榻走去的飞霜?虽继续轻啮他的耳垂?舔舐他的耳窝?却也没忘
记说?“寒衣?待会儿奶奶要是端鱼羹过来?撞见我们正在……”“那也没办法?”轻轻将
她?上床后?端木恺跟着便躺过来?却也体谅娇妻的顾忌?而将帐幕给拉下。“谁教你要如
此诱人?令我渴望至极点。”
  “我诱人?”她由着他一件接一件的卸除下衣物?也知道他故意将它们往帐幕外丢的用
意何在?待会儿真有人来?一旦瞥见散落一地的衣服?应该就会避开了吧。
  “记性真差?是谁说过?‘丑陋伴老’的?”端木恺已隔着仅余的抹胸?爱抚上地傲人
的双峰。“你这个爱作弄人的小东西?看我今天要怎么样整治和回报你。”
  飞霜引导着他的手找到系带解开?并在柔软的胸脯终于贴上他结实的胸膛而迅速硬挺
起来时?娇吟出声?“寒衣?这……算是我俩的洞房花烛夜吗?”近一个月来对茉舞的思念
?近一个月来对飞霜的揣测?在意外发现她们竟是同一个人以后?己经全部化为熊熊的情
火?将他心中的爱意全数引导出来。
  “本来可以不用拖到现在?才让我美梦成真的?”端木恺的双唇狂吻着她?还得挪出空
来数落娇妻?真是异常忙碌。“这样耍我?你很愉快吗?”“起先根本搞不清楚你的心意嘛
?”飞霜依着本能蠕动身躯?浑然不知对于夫婿而言?此刻的她是如何的撩人。“后来……
后来则是要让你专心呀。”
  “你还有理?”端木恺觉得自己真是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看来往后在她面前?他都
只有乖乖臣服的份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可也是他生平首度的心悦诚服?这个?斗?他绝
对是栽得万份情愿。
  “好嘛?好嘛?”飞霜星眸半阖?小嘴微张?任由他愈发贴得紧密道?“是我娇气太盛
?今晚就……”端木恺的攻势已由最先的温柔?渐渐转为激昂?呼吸也随之急喘。“就怎么
样?”“就……一切依你……”她的柔媚终于令端木恺无法再自持?而他也的确毋须再自持
?唯一的顾虑只余她的青涩。“我真是已经不能没有你了?飞霜。”
  在首度喊她本名的低叹声中?端木恺长驱直入?立刻听到她猛然吸气的声音。
  “宝贝?”心疼不已的他?马上就想要抽身。
  但飞霜却拱起身子来配合他?主动表示?“我……没事?夫君?别再?下我?不要。你
答应过要让我当一辈子的端木夫人?也答应过要让这里成为我的家乡的?别再离开我……”
端木恺再没有丝毫犹豫?拥紧她?深入她?宠溺她?极有耐心又极其怜惜的?终于在不久
以后?于飞霜很快就跟上的律动中?带领着她一起登上极乐的高峰。

  “不吃了?”手腕被端木恺轻轻挡住的飞霜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不合口味?不好
吃吗?”“不是?”已经沐浴过?换上干爽袍服的端木恺将陶碗端过去说?“而是这样的吃
法?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喂的人身上?哪里还有心思品尝鱼羹。”
  “瞎说?这道鱼羹是挑选鲜嫩桂鱼为主料?佐以火腿?竹笋?香菇?鸡汤?慢火炖成
?鲜美细致一如蟹肉羹?好吃得很?我哪比得上?”“你没听过‘秀色可餐’这句话吗?”
端木恺坦言?一双金褐色眸子?更是直往她胸前看去。
  飞霜循着他的视线低头一探?才发现借他棉袍披上的自己?因为顾着盛鱼羹服侍他?
竟连襟领松了都浑然未觉?于是每次往前倾?胸脯便随着领口的或开或掩而若隐若现。“寒
衣。”
  她第一个反应自然是将襟领拉拢?但端木恺的动作更快?早已把她整个人拉进自己怀
中?并用自己身上的袍服前襟包裹住她纤细的身子。
  “寒衣?”侧倚在他宽阔的胸前固然温暖?但飞霜却不能不顾及两人现在是一起坐在槛
窗的台榻上?虽然夜已深沉?可是万一有哪个家仆在巡馆时抬头一看?看见少爷夫妇衣衫
不整的斜倚在窗口边?再传出去的话?教她往后如何见人?“万一教人瞧见我们……”端木
恺完全能够了解她在担什么心?立刻将碗凑近唇边?先喝下一口?再安抚道?“放心啦?我
不是早下令过?说未经允准?谁都不准接近酉馆了。”
  “可奶奶她后来还不是跟了你过来。”双唇贴在他颈侧的飞霜仍无法完全放心。
  “敢那样做的?也只有她而已?而且你瞧?后来她不是也体贴的将鱼羹温在楼下的小
火炉上。根本没上楼来打扰我们。”
  想到蒋氏可能猜到?甚至真正听到“什么”?飞霜一张粉脸立即涨得通红?并立刻轻抚
他的肩头问道?“到底疼不疼?”明晓得妻子已经羞不可抑?但端木恺仍因贪看她的百媚千
娇?而故意逗道?“你的小尖牙真厉害?可知道在马林决战时?有多少曹兵想砍我一刀?都
无法得逞?结果却在自家卧房内?白白让你给用来磨牙。”
  “唔?”她撒娇道?“还不是你害的。”
  “是?是我害的?”端木恺将已喝完羹的碗往窗槛架上一搁?双臂随即环上妻子?心满
意足的叹道?“所以被你多咬两口?也是应该的?总不能每次都让你咬红自己的手臂。”
  “说得好像我真的是什么野蛮的女人一样?”她一边现吻自己留在他肩上的小小齿痕?
一边嗔道?“若不是怕人听见那教人脸红的声音?谁舍得咬你。”
  “但我想听哩?”端木恺突然将坐在他怀中的飞霜转成与自己面对面?双手并迅速自她
敞开的双襟间探入?而饥渴的唇舌则立即吮吻起她雪白柔滑的玉峰。“现在就想。”
  “寒衣。”扣牢他的肩膀?因腰身已全落入她掌握的飞霜?只能依循他的引导?并仰起
头?闭上眼睛?往后垂下一头瀑布似的乌亮长发?晶莹亮丽的身子?恍若一尊无瑕的白玉
雕像。“寒衣。”除了喊着这个她心爱的名字以外?飞霜也只能不由自主的随着两人结合的密
度?而发出教端木恺为之销魂的娇吟了。
  良久以后?端木恺才怀抱着呼吸已同样回复平稳的飞霜?轻嚷道?“飞霜?你瞧。”
  “啊?下雪了。”她赞叹道?“真美?是不是?”“像漫天飞舞的霜花与茉莉?当然美。”
  “你怎么知道我当初取做茉舞?正是因为它和飞霜有异曲同工之妙的缘故?”她惊喜的
问到。
  “我们是夫妻嘛?心意自然相通?”他沉吟着?“不过如此一来?已经送给公瑾的那把
回风剑?倒是该再去向他要回来才对?因为茉舞依然不是你的真名。”
  “我早帮你带回来了。”她微笑着说。
  “其的?”
  “当然是真的?当时被你一赶?我顿感心灰意冷?就将这玉?”她拿起垂于胸前的那块
蝶形玉佩说?“托给了小乔夫人?直到得知过江的你扪已大获全胜时?才带着公瑾要我还给
你的回风剑?先赴柴桑报喜讯?再回山阴来?这块玉佩?便是当时小乔夫人还给我的。”
  “他们竟然早就认出你来了?而又竟然一直瞒着我?难怪公瑾会在吴侯派我回来剿灭
山贼时?笑得神秘兮兮?下回和他们夫妻见面时?我定要好好的责问他们一番?这算哪门
子的待友之道?”“谁教你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音痴。”她揶揄道。
  “喂?你究竟是在帮谁?”
  “帮理。”她说得理直气壮。
  “好吧?好吧?”端木恺出乎飞霜意料之外的温顺道?“想到你为了求与我重逢?吃了
那么多苦?我就觉得再怎么疼爱你都嫌不够。”
  飞霜闻言不禁在心中喑叫一声?惭愧。为了掩饰真正的身分?她不得不半真半假?半实
半虚的坚持“茉舞”的出身?只是把时间往前推了五年?再与“卖唱女”的身分结合?至于
离开山阴县后的“遭遇”?别谎称是在回乡祭拜过养父母后的回程上?不慎为出来征仆役的
曹仁部下所捉?心想反正他们就要南下?自己跟着大军走?似另一个角度来看?倒也不失
方便与安全?谁晓得才进营中十几天?便在无意中给偷听到吴军“扬威中郎将”被掳的事?
能在误打误中的情况下救到他?当真是“叼天之幸”。
  “难怪在我最后昏迷过去之前?好像曾听见你喊我?‘寒衣’?后来我想你怎么可能会
晓得我的字?便将之归为是我不清醒时的幻觉?原来那与你赏给我的一脚一样?其实全是
真的。”在接受她编造“新身世”以后?端木恺随即调侃她道。
  “光记得那个?你也太小器了吧?我的破贼将军。”不想再在过去的种种往事上打转的
飞霜?赶紧以撒娇将话题带开。
  如今飞霜的心情依然一样?见他满脸疼惜?心头一热?立即顺势说?“那好?话是你自
己说的?往后可别再动不动就想休了‘雪飞霜’?记得初相遇时?我唱的那首曲子吗?”“你
是为生前恩爱的养父母唱的吧。”端木恺了然的问。
  “嗯?原本的确是为他们唱的?但现在回想起来?又何尝不是在为你我而吟?‘结发为
夫妻?恩爱两不疑。’”她仰望着他说?“寒衣?有幸与你结发为夫妻?我但求一生一世?恩
爱两不疑。”
  端木恺双脚滑下窗台起身?顺势抱起她来?踏过依然散落一地的衣物?直接往床铺走
去。“下一句呢?”“什么下一句?”“还装傻?蛮子。”让她上床以后?他立刻要转身。
  “你要上哪里去?”
  知道自己又勾起一年前不甚愉快的回忆了?端木恺赶紧俯身亲吻她的面颊一下。
  “去把槛窗拉合上?放心?马上回来。”
  趴伏在软褥当中的飞霜望着丈夫的背影?觉得此刻自己堪称是全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当迎桐与潭哥终于摆脱上一代的恩怨?并突破彼此原本并不相容的政治立场?相契相合?
两情相悦时?狂喜的心情?必定也跟此时的自己一样吧?咦?等一下?飞霜发现这好像是
自己首度将“迎桐”拿到“夏侯猛”前考量?也是她在想到夏侯猛时?第一次以“潭哥”代
替了“沉潭”。
  看来充满稚情的少女时代?真的已经成为过去?现在的她?才是不折不扣的成熟女子
?而让她寻获真爱?甚至可以说找到未来人生方向的?则是已经往她折回来的端木恺。
  她会有告诉他真相的一天吧?飞霜自问?会?她随即自答道?一定会有的?不过在那
之前?我得先帮他解开心结。
  “想到下一句了没?”上床以后?端木恺即支肘俯望着她问。
  “欢娱在今夕?燕婉及良时。”她抚摸着丈夫俊朗的面庞应答。
  “燕婉及良时……”端木恺立刻想吻她小而丰满的红唇?不料却给她灵巧的给躲了开
来。“飞霜?”不过她本来就是仅披着的棉袍?终究被他扯掉?令他得以改吻上她滑腻的香
肩。“你还躲?另外这玉佩――”飞霜挡住了他的手势说?“你拿我的蝶玉作啥?”“我喜欢
你在我怀里时?只穿我的体温。”
  “霸道。”
  端木恺坦承不讳。“你最好尽早习惯。”
  “我再乐意配合不过。”
  “那为什么――”说着他就又想要来拉下那块玉。
  “在我们分别的日子里?陪着我的?始终是它?玉寒如你?蝶形似我?我实在舍不下
它嘛。”
  “那回在帐中与你亲热?可又不见你戴着它?”端木恺说?“要不然我一定早就认出你
来了。”
  “我说过那时玉托给小乔夫人了呀?而且现在才揭晓答案?岂不更加有趣?”“是白白
浪费了许多旖旎时光。”
  “瞧你说?”飞霜推了他一下说?“真在那里……?岂不羞死人?也不怕人笑。”
  “只怕他们会羡慕死我?还笑什么?”
  “寒衣。”她按住了他已滑过小腹的手说?“别闹了?刚剿平山贼?又赶路回家?难道
不累?”“有你就不累。”他索性将脸埋在她柔软雪白的胸前?深深嗅闻。
  “寒衣?”飞霜不否认自己的渴望有再度被撩起之势?但她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却也
非得趁这时向他提起不可。“明天还得早起呢。”
  “好啊?在晨光之中?被激情染红面颊的你?一定更美。”
  “除了明早以外?其余时候?我一定全依你?行了吧?”“为什么就明早不成?”他不
解的问道。
  “因为明早我要你陪我一起到‘一心园’去?”感觉到他的僵硬?飞霜赶紧接下去说?
“明日是你的生辰?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回去向母亲道谢吗?”“向她道谢?”端木恺显然不
晓得为什么她会有如此“荒谬”的想法。“我们为什么要向她道谢?”“我要谢谢她和父亲为
我生下了你?如果没有你?我到今日必定仍是孑然一身。”
  她的感叹令他心动?却无法起共鸣。“那是你。”最后端木恺倔强的说。
  飞霜并没有被他吓倒?即刻往下说?“寒衣?日后你我若生下眼睛似你一般明亮的孩子
?你也要他这么恨你吗?”“那怎么相同?我们的孩子眼睛若像我?至少还知道遗传自谁。”
  “这么说?你就更没有排斥母亲的理由了?她――”“为什么你偏要挑今夜谈这件事
?”他翻身躺平。
  飞霜庆幸他至少没有拂袖而去?赶紧坐起来?俯下头去跟他对视道?“因为我不要你再
多过一天误会父母的日子?我爱你?伟长?只要是你?别说是多一天了?就算仅仅是多受
一时一刻的痛苦?我也无法忍受。”
  “你晓得吗?我与一般小孩一样?对儿时几乎没有什么记忆了?但只要想得起来的?
几乎都是母亲瞪视我的眼神?充满厌恶?充满恐惧?充满排斥……”他别开脸去?声音已低
到几乎听不见。“只记得这些而已。”
  “所以你便依凭这份儿时的记忆?在长大成人以后?反过来排斥父母?甚至搬出一心
园?过着放浪形骸?游戏人间的生活?认定自己的命不值钱?”万分不舍的说到这里?飞霜
已难捺激动的拔高声音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此不知珍惜自己?曾怎样重重伤过父母的心
?”“我看不出我们有为那一对并不喜欢自己独生儿子的父母争吵的理由。”他往她瞪来说。
  “我并无意要跟你吵架?伟长?”她一再叫着窦氏为儿子取的号说?“我只是不忍心?
舍不得。不忍心母亲她为年少时的出轨行为?付出曾以为儿子是与情人所生的代价?也舍不
得父亲为疼惜回头的母亲?而从来不向儿子解释?其实你的一双眼睛是遗传自有异族血统
的奶奶。”
  “你说什么?”端木恺总算也激动的坐了起来。
  “寒衣?你听我说?”飞霜握紧他的手道?“父亲的亲生母亲?是与祖父有生意往来的
匈奴富商之女?她与祖父在他每次到塞外去时坠入情网?但因为不想离开族人?所以从来
没有动过与情郎一起到江南来的念头?每年只要能与祖父相聚两?三个月?就已经很满足
了?不料三年后?她在生下父亲时?竟不幸难产而亡?伤心的祖父于是抱着孩子回到山阴
?难得的是?家中的妻子非但立刻接受了这个孩子?而且一向视他如同己出?父亲的表现
也果然没有令他们失望?将生意越做越大?到后来?不但原本知道的少数人?都已淡忘了
他真正的身世?就连父亲本人也甚少想起来了。”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他先将妻子拉进臂弯里?再把被子拉高说。
  飞霜知道丈夫已经愿意听下去?便开心的环住他的腰?继续往下说?“是综合所有爱你
的人告诉我的内容?整理出来的结果?喔?”她点住端木恺意欲反驳的双唇道?“答应我?
至少先听我说完。”
  在挣扎了片刻以后?端木恺终于点了头。
  于是飞霜便把窦锦文年少时的不满?端木祥终于凭藉深情打动了她?以及她曾深深懊
悔?甚至差点铸下自杀的大错?以及端木祥因一旦提及?便免不了得重揭夫妇之间的旧伤
痕?引得妻子伤心?所以后来尽管知道独生子一直为儿时曾遭母亲排拒之记忆所苦?仍不
愿答应已与自己坦诚布公谈开一切?明白端木恺的确为他俩所生的妻子的要求?主动告知
儿子所有的过往。
  “所以我说?你真的要怪?也该怪父亲?而不是母亲?不过?”飞霜盯住听完她的叙述
后?沉默良久的端木恺说?“有必要再责怪任何人吗?毕竟在彼此误会的三十一年当中?痛
苦的并不是只有你一人而已?是不?”端木恺再沉默了半晌?才突然带着她往床褥中躺去?
并闭上眼睛。“寒衣?”飞霜犹不肯死心的追问。
  “明天?不?应该说是今日己为我的生辰?”他搂紧她道?“天亮以后?免不了得回一
心园一趟?你这新妇说不定还得下厨?所以――”“你肯回去了。”飞霜惊喜交加的喊道?
“谢谢你?寒衣?谢谢你。”欢喜之余?便狂吻起他的脸庞。
  端木恺被逗笑开来?跟着睁开那双曾让他吃尽苦头?不过如今已算苦尽甘来的金色褐
眸?牢牢盯住妻子娇美的粉脸说?“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吧?你一来?便为我们全家人打
开均封闭已久的心门?谢谢你。”
  知道说那些话?对端木恺而言?已算是做了莫大让步的飞霜?随即体贴入微的转移话
题。“光用嘴巴说谢谢?没的赏啊?”端木恺马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逼近来说?“你知不
知道我的嘴巴并不光是用来说话的而已?”这次换飞霜的动作比他快?早率先献上红唇?迅
速封住了他几乎挑逗了自己一整晚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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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小心啊?夫君?”飞霜扶着差点踩空一级阶梯的端木恺说?“你醉了啦。”
  “还不都该怪你?弄出那么一桌全是用会稽名酒烹调出来的好菜?加上你的浅吟低唱
?我能不醉吗?”端木恺索性搭着她的肩膀往上走。“我不会太重吧?”“就算重?也是我最
甜蜜的负担?”小心引导着他穿廊进门。“来?你坐下来?我帮你脱靴。”
  端木恺斜倚着床柱?享受这一室的温馨?飞霜在帮他脱完靴后?还立刻送上热茶。
  “这茶形似莲心?色泽嫩黄如黄芽?而且茶味清香?不是味重且甘的龙井?”在品尝过
一口以后?端木恺即辨识出来问道?“是什么?”“莫干黄芽?是母亲特地为你留的。”
  “原来是莫干山的芽茶。”喝完一杯热茶?端木恺顿感清爽许多?便拉起妻子的一双雪
白滑腻的手道?“不过是个小生日?就让你累了一整天?下回可别再亲自下厨了。”
  “你开心吗?”才是她最关心的重点。
  “从来不曾像今日这般尽兴?”他由衷的表示。“父亲说的对?娶妻如你?我端木恺夫
复何求?”“没有任何遗憾?”“什么遗憾?”“比方说……”她歪着头?佯装介意的数落?
“西湖畔春雨楼中的赛西施呀?柴桑吴侯家中的天仙妹妹?居无定所的华佗女弟子?以及
至今仍对你念念不忘的叶莲表妹?更有――哎呀?寒衣?我怕痒?你不要这样嘛。”
  飞霜一边闪?一边往后退?端木恺则愈发玩兴大起的追着她跑?终于一起跌倒在房间
中央的地毯上?而确定她无碍以后?端木恺随即作状?又要来搔她痒?吓得飞霜频频求饶。
  “拜托?拜托?不要了嘛。”
  “说点好听的就饶你。”端木恺撑高身子俯视她说。
  “你就像父亲一样?成了亲后?便只会对妻子情有独钟?所以我跟母亲一样?往后都
会是全山阴最幸?的女人?根本毋须操无谓的心?这样可以了吧?我的端木将军?”“这还
差不多?”他立即放低身子?几乎半压在她柔软的身上说?“回风剑使来还顺手吗?”刚才
于席间?飞霜曾在接受下丈夫送的礼后?与他共舞了一段?所以现在端木恺才会有此一问。
  “比载云略短上一寸左右吧?我用来正好称手?”飞霜说?“难怪公瑾肯还。”
  “你应该庆幸二嫂不好此道?不然公瑾哪舍得归还?”“原来如此?这样说?我岂非少
了些许温柔娴淑?”“不?应该说是多了一份不让须眉的坚强?我喜欢得紧?没什么不好。”
  “这可就是‘情人眼中出西施’?”飞霜轻声笑道。
  “不是吗?我的妻子文武兼备?既下得了厨房?又出得了厅堂?甚至还能陪我上得了
战场?试问整个江东?不?是普天之下?还有谁的妻子足以和我的比称?”“有啊。”
  “谁?”
  “你没娶到手的那位女太守?”飞霜希望能以渐次提及的方式?迂回带出自己完整的背
景。“据闻她是东北第一美女呢。”她别有所指。
  “光凭她并没有打动我心门一事?就知道我们并不会产生任何的感情。”端木恺的笑声
鼓动着她的胸脯。“对了?提到那个女太守?倒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谁?”飞霜既害怕又期待他会提及夏侯猛。
  “森迎柏。”
  这名字既熟悉又陌生?由不得她不问?“那是谁?”“当初在元菟和镇潭将军争桑迎桐
争得你死我活的男子?不过当时他用的名字是‘映博’?而非‘迎柏’。”
  是他。“他属哪一方?”
  “荆州人马?颇骁勇善战呢?不过这人也真是奇怪?打仗身边竟还带着个女儿。”
  “女儿?他竟然已有女儿?”
  若非精神因酒意涣散?端木恺绝不至于没听出这句话中的微妙语病。
  “是啊?又不小心的让女儿走失?幸好被楚楚给碰上?才不致酿成憾事。”
  一听到那个名字?飞霜的思绪立刻跟着完全转向。“应楚楚在你帐中?”“我的天啊。你
想到哪里去了?她可是跟着其师华佗?应吴候之请?过去为我们与刘备联军敷伤治病的?
怎么会在我帐中?你实在太会幻想?楚楚与我的关系?不早已对你解释过了?”“但她人如
其名?生得那么楚楚动人?又擅长医术?难保你不会――”端木恺并没有让她把杞人忧天的
忐忑话语讲完?马上往上吻住了她的红唇?直吻到她的呼吸转为细碎?自己也气喘咻咻为
止?才放开她道?“我与她之间?根本没有你能翻的旧帐?等她回来?干脆我找一天让你们
正式见面认识一下?你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我也不想表现得这么小器啊?”她嗫嚅着说?“而是你每回提到她时?口气都会立刻
变得格外温柔?所以我才会无法释怀。”她的手指轻轻画着丈夫的胸膛。
  “这事等你见到她?得知她有着多么辛酸的过去后?自然就会释怀了。”
  “她有什么样的辛酸往事?”
  “我不能代替她道出并没有让太多人晓得的事?还是让她自己决定要不要跟你说?可
好?我只能说她曾遭人严重背叛过?所以我们两人才会如此契合?现在想起来?我可又比
她幸运得多?因为有你从中穿针引线?父母亲与我之间的心结已然打开?而她至今却还笼
罩在过去的阴影下。”
  听他这样说?飞霜心中不禁油然生出对那位应楚楚的无限同情。“背叛她的?是她爱过
的人吧。”答案必是如此?飞霜不问亦可知。
  “我就知道你既聪明又善良?”端木恺宽慰的说?“被自己最爱的人欺骗?背叛?原就
是天底下最让人无法忍受及原谅的事?现在我有了你?就更能够完全体会她的心情了?这
样子?你还会继续怀疑我和她之间有着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关系吗?”飞霜摇了摇头。“我
应该相信你?也应该更相信我自己的魅力才对。”
  “这才是我充满自信?要人不爱也难的‘蛮子’。”端木恺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深情的
一吻。“飞霜?”“嗯?”“从双亲身上?我不但看到?也承受了互相猜疑的苦果?所以我想
与你相约一事。”
  “什么?”
  “就是你以前在我为自己被曹仁俘掳一事?深感丢脸时?所劝过我的一席话?你说拥
有再战的机会?从来要比任何虚无飘渺的面子来得更加重要。”
  “是?我是说过这句话。”
  “那我们今夜就来相约?永远不要让所谓的骄傲?尊严横梗在你我之间?对于彼此?
我们要永远坦诚相对?绝不自以为是的互相隐瞒?可好?”这……她已经全犯了呀。可是眼
前又绝不适于说明?只好先硬着头皮来说?“好。”接着转移话题道?“起来吧?寒衣?我
扶你回床上去。”
  不料端木恺却突然一跃而起?并将妻子一并拉进臂弯里道?“酒只用在菜里?你还真以
为我醉了?至少这回我可把你唱的‘少司命’?听得清清楚楚。”
  “哦?那你现在可吟得出来?”
  “考我?”端木恺笑道?“屈原是我最喜欢的诗人之一?他的楚辞我篇篇能背?你今晚
可问不倒我?听着?‘秋兰兮青青?绿叶兮紫茎。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予兮目成。人不言兮
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你若不熟悉的话?又怎会摘其中一句为双剑命名?”“好哇。原来你并非凑巧唱到‘少
司命’?现在也是故意骗我吟唱的。”
  “早在得知那对剑名为‘回风’和‘载云’时?我便猜到是出自于屈原的‘少司命’了
?只是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时机唱给你听?而你吟唱起来?果然亦如我所料的豪迈许多?似
乎更符合辞意呢。”
  在透过帐幕射入?愈发显得幽暗沉静的烛光中?飞霜问丈夫道?“今日的十二道菜?你
最喜欢哪一道?我下回好再做?是大龙虾拼盘?善酿醉元蹄?香雪炖竹鸡?还是加饭熏鳟
鱼?或竹叶青醉红鲟及――”端木恺已吻到她的颊边来。“我最想要吃的一道佳肴?是你。”
  娇羞不已的飞霜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已经陷入端木恺所撩起的激情漩涡当中。
  很快的?室内便只余从帐中不时传出的甜蜜欢爱声浪?久久不息。

  欢乐的日子似乎总过得特别快?飞霜觉得和丈夫在雪夜里重逢?彷佛才是昨天的事?
而大地已然回春?蝴蝶厅前水池四周的花木?皆已纷纷抽出新芽。
  因为负有剿除山贼?不让他们趁吴军仍与残余的曹兵对峙的机会坐大的责任?所以端
木恺一直都留在山阴?非但与爱妻之间的感情有增无减?如胶似漆?和父母的关系亦大为
增进?现在见到他的人?已经都有些想不起来他过去愤世嫉俗的模样。
  而端木祥夫妇?自然把他的转变?都归功于媳妇?因而宠她宠得不得了?举凡吃的?
用的?穿的?戴的?窦锦文一定先为飞霜备下一份?再看看自己有无需要?所以尽管飞霜
近日已想尽办法推辞?说她的衣裳已经多到恐怕十年都穿不完了?锦文今日仍差蒋氏过来
?要她到一心园去挑选丝绢?好置夏装。
  等她终于大半都转而为夫婿挑选完毕?回到她和丈夫的居所时?却不见端木恺在蝴蝶
厅里?更奇怪的是?遍寻西馆?亦到处均不见他的身影。
  莫非他又出门去了?飞霜正想找门房来问?已看到一名家仆捧着数样小点?往东馆走
去。
  “阿满?你要到何处?”除了仆役之外?东馆已久无人居。
  “回少夫人的话?这是要送到东馆四方厅去给少爷和客人用的点心。”
  他好像有点答非所问?神色也略现仓皇?为什么?飞霜微微皱起眉头来?却不想再追
问他?索性将餐盘端过来说?“你去忙其他的事?点心我送过去就好。”
  “但是?少夫人――”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平时飞霜待下人极好?亦颇为亲切?但今日阿满的样子实在
太过奇怪?才会惹得她有些不耐烦起来。
  “没?”本来想把餐盘再抢回去的手垂下去了。“没什么?只不过点心是少爷吩咐小的
送过去的?待会儿他见到连这么点小事?也偏劳少夫人?不怪罪下来才?b0?b0”“你已
经说是小事了?不是吗?我代劳一下?又有何妨?更何况我也想见见少爷的朋友。”说完便
不顾阿满愈发紧张?也让她备感狐疑的神色?径往复廊的另一头行去。
  咦?大白天的?四方厅的厅门为何会半掩着?看来这位客人的身分非比寻常?难道是
前方战事再度吃紧?所以吴侯差人来要端木恺前去支援?万一真是如此?那她定然要争取
随行?绝无独留在此的道理?毕竟她与端木恺是做过生死均要与共之协议的夫妻?约定从
此以后?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想尽办法厮守在一起?所以――飞霜正想要叩门?让里头的
人知道她已经来了时?突然因听见自窗下传出来的话语?而让已快伸至门前的手陡然僵在
空中。
  “桩儿本来就是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是端木恺情真意切的保证。
  他的孩子?他哪来的孩子?
  “端木?那我就把他托给你了?十天以后?我会亲自带桩见到府上来?顶多半年?最
快三个月?我一定会来带他回去?绝不给你添庥烦。”
  “楚楚?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孩子是我们一起照顾大的?现在你有事?我这个为人父
者?自然应该负起责任?你尽管安心办你的事去?多久都没关系。”
  “但你夫人那里――”
  “她反叛我在先?还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任何事。”是这句话让飞霜手中的餐盘落了地。
  “谁在外头?”端木恺大声喝问。
  本能想退开的飞霜?忆起他刚才无情的言辞?不禁既疑惑且愤怒帅挺身入内应道?“是
我。”
  今早出门去时?分明还与她痴缠着?要她再在书房中多陪他一会儿的端木恺?此刻面
对她?竟是冷若冰霜?双眸含恨?为什么?“少夫人?一年多未见?你愈发明艳照人?委实
――”“她很快就会失去这个头衔?你可以直唤她的名字。”端木恺却打断应楚楚的话声道。
  他一百八 十度的态度转变令她既惊且怒?飞霜即刻问道?“这算什么?先发制人吗?
我还没跟你算你一直谎称自己没有孩子的帐?你倒先对我发起脾气来。”
  “飞霜?你误会了?桩见其实是――”应楚楚慌忙想要解释?端木恺却已走过去将坐在
小几另一头的她给扶起来。
  “这里已经没有你需要操心的事?反正你信也带到了?孩子的事也跟我讲了?楚楚?
你就先回去吧?我另外有事要跟飞霜好好的谈一谈。”
  他几近咬牙切齿的说话方式?让飞霜更似坠入五里雾中?实在不晓得他在跟自己呕什
么气。
  可是楚楚却好像想到了。“信。”她冲着端木恺大叫?“那一封信。端木?先前我拿给你
的那封信?究竟是谁写的?里头又写了些什么?”“楚楚?我说你可以走了?留桩儿一个人
在家?恐怕不太好吧。”
  熟知他脾气的应楚楚一来知道此刻争辩无用?二来也实在有不放心儿子一人在家的理
由?便只能留下一句?“端木?凡事三思。”接着便心怀忐忑及无可奈何的先行离去。
  “你的旧情人走了?现在你可以说说为何要一再对我撒谎的原因了吧。”
  “我最后再说一遍?”端木恺面色与口气俱如冰的说?“楚楚与我之间光明磊落?没有
任何不可告人之处?你不要胡说八 道?徒然坏了他人清誉。”
  “她若真如你所说的那么冰清玉洁?又何需为了找男人找到我家里头――”妒火中烧的
飞霜已经快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与舌头。
  “住口。”端木恺亦忍不住大声喝道?“我叫你住口?你根本没有任何资格?任何立场
侮蔑楚楚。”
  “端木恺?就算你想重拾旧情?与应楚楚再续前缘?也只需明说就好?何必对我乱发
脾气?任意找碴?我并非那种会死缠着不要我的人不放的女人?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
楚才是。”
  飞霜实在是被他的态度搞得莫名其妙?才会反唇相稽?却不知那样一来?正好触动了
端木恺的隐痛?令他更加火冒三丈。
  “哼?终于说出你的真心意来了?迫不及待想回到旧情人身边去的人?我看是你吧。”
  “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有什么旧情人?你又有什――”“镇潭将军?夏侯猛。”他一个字
一个字的说。
  飞霜霎时惨白了一张脸。
  “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这一生?最痛恨的?便是‘背叛’两字?”“有?但是――”
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打探到自己与夏侯猛有关系?又得到了什么样的错误讯息?飞霜明白
眼前的当务之急?都是得先跟他解释清楚?无奈怒火攻心的端木恺?根本连解释的机会都
不肯给她。
  “我们其实老早以前就见过面?对不对?三年前在元菟郡的官道上?你曾推我下马?
只因为我赞你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漂亮?”“是的?但当时你双眼瘀青红肿?加上天色不明?
我根本没看到你那一双颜色奇特的眼睛?知道你就是窦伟长?还是后来潭哥他――”“潭哥
?好亲热的称呼。”端木恺扭曲着一张俊脸讥剌道。
  “事情并非你所想像的那样?我与夏侯猛其实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是吧?
若非桑迎桐横刀夺爱?你这个童养媳应该早就成为镇潭将军的夫人了。”
  “义父?义母待我如同己出?我才不是什么童养媳。”飞霜反口叫道。
  “是?”想不到他一口应道?马上更进一步的逼问?“我差点忘了你其实是夏侯家的千
金大小姐?说什么族破被俘?什么江湖卖唱?全部都是骗人的。为了护卫你而送掉一命的房
宽?也根本不是你的义父?而是你叔父夏侯渊家的都尉?是不是?”“是?可是――”“你
要不要告诉我?当时你所从事的?是什么工作?”“我相信向你告密之人?一定已经告诉过
你?你又何必对我苦苦相逼?”“果然不是寻常女子?事到如今?还能反击。”端木恺冷笑
道。
  “寒衣?事情的发展真的不像你所以为的那样?可不可以请你先听我说――”“这三个
多月?不?应该说从去年八 月底开始?你便有数不清的机会?足以跟我将真相说个清楚十
遍?百遍?结果你为什么都没说?”“我想过?真的。”飞霜嘶声应道?“从你冒险到乌林去
将我带回赤壁开始?我便无时无刻不叨念着这件事?尤其是在这三个多月当中?我日复一
日的告诉自己?应该要将所有的过往说予你听?却又日复一日的拖下去?只因为――”“只
因为你忠心的主子?始终是曹贼?你倾心的对象?始终是夏侯猛?而你一心想要回去的地
方?更始终是北方。”
  “不。”飞霜拚命摇头否认?“不。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
  “你能否认自己是曹营的细作?能否认去年八 月在曹仁帐中?是备受礼遇的女参谋?
能否认原本早将我们的婚约?到九 霄云外?能否认所谓阴错阳差的相救?根本是别具用心
?想随我回江东刺探敌情的行为?能否认战前劝我投降?绝非出于担心我战败身亡?而分
明才是你主要的目的?又能否认后来你并非被曹军捉回去?而是自动回去找夏侯猛的?”他
句句皆中她无法驳斥的要害?教她如何光凭三言两语说个分明?“如何?雪飞霜?”他却仍
不放过她道?“告诉我?你能否认其中任何一项吗?”“不能。”逼不得已?她也只有坦承?
“不能?我的确无法否认其中任何一项?但寒衣――”“寒衣?伟长?端木恺?扬威中郎将
?破贼将军?”他的笑容惨淡而苦涩。
  “你唤过我许许多多名字?你熟悉我的家世?背景?经历?能力与所有的弱点?而我
甚至不晓得‘雪飞霜’是否为你的真名。”
  “换句话说?就是连我对你的感情都不肯相信了。”她的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去?所有
的“早知道”都已经派不上用场?飞霜一向就不是一个光会懊悔过去?而忽略努力将来的人
?即便是在面对似乎已哀莫大于心死的丈夫的此刻?她犹不肯轻言放弃?不愿相信事情真
的已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但端木恺接下去的话?却彻底粉碎了她所有的期盼和最后的一线希望。
  “我早该死心?除了楚楚?世上所有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为了背叛男人而生的?可怜
我端木寒衣?自忖孤傲一世?最后竟然还是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而且还是输给了我自己爱
上的曹营细作。”
  “寒衣?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让我把事情原委解释给你听?你又凭什么就这样论断我所
有的罪?”“是你自己放弃了大把可以向我坦白的时间及机会?至于证据……”他从襟内掏
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你自己拿去看吧。”
  顾不得看他去在几上的那个封套?飞霜追着已转身往外走的丈夫问道?“你要上哪里去
?”他的声音冷冽如冰?甚至连头都没转过来。“这段建立在欺骗基础上的婚姻?应该已经
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只愿吴侯能饶恕我终究下不了手处决一个敌营派来的奸细?你走
吧?回北方去?同夏侯猛身边去?输给那样的对手?我与森迎柏一样无话可说。”
  “寒衣?寒衣。”她伸手想要拉住他?但他一闪身?却已夺门而出?独留下呆若木鸡的
飞霜?兀自伫立在四方厅的前厅中。
  究竟是谁把她的事揭露出来?害得他们夫妻反目?那个人?必定相当熟悉端木恺的身
世背景……。
  应楚楚。对?在离开之前?她不是也说过信是她交给端木恺的?想不到横刀夺爱之心?
竟殷切至此。
  不过要她就此让步?可也不是件简单的事?飞霜的心中立时再度燃起熊熊的斗志?不?
我绝不认输?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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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小霜?你要不要歇一会儿?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呢。”与她并肩骑马的桑迎桐问道。
  “我没事?我还挺得住。”
  “成亲以后?个性依然这么倔?”迎桐苦笑道?“真是拿你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所以当初潭哥娶你?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嘿?”迎桐在远道而来后?已马上自神色晦暗的飞霜口中?得知一切来龙去脉?现
在听她口出懊丧之言?不禁立即表示不满道?“姻缘天注定?是月老系上红丝线的男女?
无论经过多少波折?最后总会结合?当初沉潭若娶了你?现在你要那个窦伟长如何是好?”
“他根本已弃我如敝屣。”
  “你怎么可以如此看轻自己?我所认识的小霜?一直是一个充满自信?不愿服输的人
?为什么现在全变了?”“以前潭哥娶你?我只觉得生气?像个糖被抢走的孩子一样?因
为错愣?所以便乱发脾气?但是这次不同?眼看应楚楚与他心意相通?我所感受到的?却
并非愤怒?而是绝望。”
  “这只证明了一件事?那就表示你的确寻获真爱了。”
  迎桐的体贴入微?令飞霜不禁掩面泣道?“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隐瞒一切的?只是
寒衣那脾气……我真怕他一旦知道我与夏侯家的渊源?就会赶我出门?我……我……”
“唉?如果窦伟长在误会解开后?仍不知珍惜你?那他便非但只是他自己跟我亲口说过的
‘心’有残疾?而是连猪狗都不如的木头了?毕竟医好他多年心病的人是你?而不是华佗
的那位女弟子。”
  “可是他们有一个孩子?亲情的羁绊千丝万缕?我根本毫无胜算。”
  “瞎说?你到现在不还未能确定那究竟是不是他的孩子?”迎桐拚命为她打气。
  “说到孩子?都怪我们照顾不周?让霓儿在从阳泉县来山阴的路上染了风寒?因而耽
搁了行程。早知道你有大事?我便该不顾沉潭的坚持?让公公留孙女儿往一阵子?如果我
们早一天到?就能当面揭穿整件事?告诉窦伟长那封套中的几封信?根本都是陆斌一手仿
造出来的?你既没有将江东军机密告沉潭?沉潭亦不曾送过隐含情意的信给你。”
  “其实如果他知道你们夫妻有多恩爱?就根本不会上当了?笨。”她想挤出笑容?但
落下的?却仍是苦涩着急的泪水。“寒衣好笨?笨死了。”
  “到这个时候?你还有兴致取笑我与沉潭?”迎桐故意不去提她的眼泪说?“真是服
了你。坦白说?现在的我?几乎跟你一样心急?想尽快找到窦伟――噢?不?应该称他为
端木恺?我怎么老是改不过来。”
  “为什么你也想早点找到他?”飞霜自问自答?“我明白了?潭哥早我们半天上路?
你想看的?其实是他?对不对?”想到丈夫?迎桐的表情霎时温柔起来?令她看来愈形柔
媚可人。“那当然也是原因之一啦?不过我真正想看的?还是端木恺届时跟你低头认错的
模样?光想到我印象中那个潇洒不羁?狂野奔放的浪子?终于被我们自家妹妹的绕指柔功
给驯服的模样?我就精神百倍?一点儿都不累。”
  “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幸灾乐祸?”
  “有吗?”迎桐机灵的辩称?“你嫂嫂我可是冒着绝对会挨你哥哥骂的险?并将最宝
贝的女儿?都托给了随行的李章 夫妇照顾?而陪你来寻夫?你还怀疑我呢?真没良心。”
  一直到这时?飞霜才被逗笑开来。“你有些地方?还真跟幼年我们初识时一模一样?
脑筋动得飞快?口舌也特别伶俐。”
  “沉潭说后来你是被他伯父所救的?”因而也勾起了迎桐对于促成她们在稚龄时相遇
的那段往事的回忆。
  “是啊?不晓得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年为何会凑巧在董卓作乱时?来到中原?”“记得
?你跟端木恺说的身世背景?的确句句属实?你确实是鲜卑?匈奴和汉族的混血儿?母亲
早逝?初平元年你父亲奉单于之命?护卫一名公主到中原来成亲?岂料正逢京师大乱?除
了被你的父亲在临死之前?将之塞进篓子里的你之外?所有陪嫁随行的人?均遭了暴军的
毒手?无一幸免。”
  “嗯?”飞霜颔首道?“后来你被家人找回去?我在另一个姊姊也出去找东西吃的时
候?被董卓的士兵捉到?就在他们正为到底要卖掉我或杀掉我争嚷不休之际?幸赖夏侯?
伯父救下了我?但他因长年随丞相在外征战?身旁委实不便带着一个孩子?而义父夏侯申
则刚好运粮过去支援他们?伯父遂把我托给了义父。”
  “沉潭说他至今都还记得你初至他们家时的模样?粉雕玉琢?恍若一个娃娃?婆婆立
刻就喜欢上你?要求公公把你交给她扶养?并正式收你为义女。”
  回忆到这里?飞霜不禁仰首向天?无限感慨的说?“生我者父母?育我?爱我者却是
养父母?他们对我可以说是恩同再造?我与夏侯家有着难以割舍的情缘?寒衣偏偏无法接
受这一点。”
  “放心啦?等沉潭找到他?跟他讲明一切以后?你们便会和好如初?两人甚至还会更
胜于以往的恩爱甜蜜。”
  “这是经验之谈?”飞需多少恢复了她一贯的活泼佻达问道。
  迎桐索性来个坦承不讳。“正是?所以你对结果是否应该更乐观才对?”“但愿如此。”
想到端木恺离开时的绝裂姿态?飞霜一颗心便仍隐隐作痛。
  对于这样的答案?桑迎桐显然还不够满意。“什么但愿如此?是必然如此?不然我千
里迢迢帮你送嫁衣来做啥?迟到归迟到?一言为定的事?我可不能不办到?所以那端木恺
非得再正式娶你一次?让我们夏侯家也热闹?热闹不可?否则我自从沉潭那里得知你的喜
讯开始?便着人日夜赶工织锦裁制的薄纱嫁衣?岂非派不上用场?没有随你这位美女一起
亮相的机会了?不成?不成。”说着还加上摇头来加以强调。
  “一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明白何谓茫茫人海?缘分缥缈。”飞霜仍无法完全甩开灰涩
的想法?一切只因夏侯猛乃奉曹操之命?前来追捕陆斌?这位昔日的东吴叛将?在降了曹
操以后?竟又图谋不轨?凭其善于模仿他人笔迹的旁门左道?大肆借款或骗财?然后再潜
回江东?据查目前正躲在昔日相传为春秋时?越国大夫范蠡养狗?养鹿以献吴王夫差?因
而名为狗山的山区内。
  而三天前端木恺拂袖而去后?随即出门前往的目的地?据当时正好在马厩中照料“紫
鸢”的朱爷爷问他之后说?也正是残余的山贼犹企图做困兽之斗的狗山。
  种种迹象均显示如今陆斌可能已与山贼同流同污?沆瀣一气了。
  既做山贼?便表示不怕拚命?而陆斌腰缠万贯?两派势力结合起来?本来就不容小觑
?更何况出门时的端木恺还满心忿忿?会不会因而折损他平时冷静?剽悍的战力?飞霜实
在是连想都不敢多想啊。
䛃鳔È鳔È福尔摩斯----威斯特里亚寓所=34>歇洛克.福尔摩斯----威斯特里亚寓所显得有点跛颠。多年来,他一直住在距伊斯特本五英里外的一处丘陵草原的农场里,以
研究哲学和农艺学消磨时光。在这段休息斯间,他谢绝了酬金极为优厚的各种案件,决定从
此退休不干。可是由于德国要打仗,为了配合政府,他又出色地将智慧和实践结合在一起,
取得了《最后致意》中所记载的这些历史性成果。原先长期放在我的公事包里的几件以前的
记录,也被收入《最后致意》中,以便使之得以编辑成集。

                            医学博士
                           约翰·H·华生D

  BGSOUND元素可在IE3.0以上的浏览器中运行,在NetScape任何版本的浏览器中都是无效
的。BGSOUND用来设定页面载入时的背景音乐,它的语法格式如下:
  <BGSOUND SRC=″url″ LOOP=″n″>
  BGSOUND可以放在页面文件中的任何位置,但一般为了容易读懂页面源代码,都将其放
在标签后的第一个位置上。它有SRC和LOOP两个属性,其中的SRC是用来指定音乐文件的具体
url路径,音乐文件可以是WAV、AU或者MIDI格式等。LOOP用来指定背景音乐循环播放的次
数,当LOOP=-1时,背景音乐将会连续播放,直到浏览器开始载入下一个页面为止。例如下
例:
  <BGSOUND SRC=″music/bgmusic.wav″ loop=-1>

  2.IFRAME

  这也是一个只可在IE3.0以上的浏览器中运行的HTML元素,在NetScape浏览器中运行时
不会显示出任何效果。IFRAME元素可以在页面中插入一个浮动的窗口,在这个浮动窗口中可
以显示另外一个网页页面。它的基本语法格式如下:
  <IFRAME SRC=″url″ FRAMEBORDER=″1或0″ WIDTH=″x″ HEIGHT=″y″
SCROLLING=″yes或no″ ALIGN=″alignment″ MARGINWIDTH=″x″ MARGINHEIGHT=″y″
></IFRAME>
  其中SRC是用来指定在页面浮动窗口中显示的网页文件的具体url地址;FRAMEBORDER用
来指定页面浮动窗口是否具有边框,它的值只有1和0两个,分别表示有边框和没有边框;
WIDTH和HEIGHT用来指定页面浮动窗口的宽度和高度;SCROLLING指定页面浮动窗口是否需要
用滚动条,它的值有yes和no两个,当页面浮动窗口内嵌网页页面大于浮动窗口时,在默认
的情况下,在浮动窗口的右边和下边会自动提供滚动条,但如果SCROLLING=″yes″,则不
管在什么情况下,浮动窗口都会提供滚动条,如果SCROLLING=″no″,则不管在什么情况
下,浮动窗口都不提供滚动条;ALIGN属性指定浮动窗口内的页面相对于浮动窗口的位置,
它的值有left、right、top、middle、bottom,分别表示浮动窗口内的页面的位置是靠左、
靠右、靠上、居中和靠下;MARGINWIDTH和MARGINHEIGHT分别用来指定浮动窗口内的页面与
浮动窗口之间在水平方向和竖直方向上的填充距。请看下例:
  <BODY bgcolor=″#33eebb″ text=″#000000″>
  <FONT SIZE=5>利用IFRAME元素制作页面浮动窗口</FONT>
  <IFRAME SRC=″poem.htm″ FRAMEBORDER=″1″ WIDTH=″400″ HEIGHT=″200″
MARGINWIDTH=″10″ MARGINHEIGHT=″10″<>/IFRAME>
  </BODY> on/x-httpd-php3 .php3
将php的档案格式的副档名指定为.php3,亦可自行指定,如:.phtml,.php等等。

启动Apache Web Server:
在/www/bin目录底下输入并执行 apachectl start便可启动apache server。

验证是否安装成功:
在Apache的html储存目录 /www/htdocs 底下用vi或joe等文字编辑器编辑一个 .php3档。
例子:<?php echo “Hello World!” ; ?>
php script的开始及结束符号可以有四种方式:
<? echo "Hello World" ?>
<?php echo "Hello World" ?>
<script language="php">
echo "Hello World";

</script>

<% echo "Hello World" %>
可能的麻烦:
若在已安装有Apache的系统中,如教材所附的Slackware3.6,再安装PHP时。要做组态设定
会比较麻烦。

心得:
如同操作或安装Linux的应用软体一般,安装PHP也须参考许多的说明文件,即使PHP是属比
较容易安装的软体。--------------------------------------------------------------------------------



<hr width=#>
<hr width=50>
<hr width=50%>



--------------------------------------------------------------------------------

--------------------------------------------------------------------------------



<hr align=#> #=left, right
<hr width=50% align=left>
<hr width=50% align=right>



--------------------------------------------------------------------------------

--------------------------------------------------------------------------------



<hr noshade>
<hr noshade>



--------------------------------------------------------------------------------



<hr color=#>
#=rrggbb 16 进制 RGB 数码,或者是下列预定义色彩:
Black, Olive, Teal, Red, Blue, Maroon, Navy, Gray, Lime,
Fuchsia, White, Green, Purple, Silver, Yellow, Aqua
<hr color="red"> 名在这个窗口中动作。

10、如何使网页自动定时刷新

  有时你需要使你的浏览器自动从一个已打开的页面跳到另一个页面,也许你想使你的主页不断的刷新,这个要求可以添加如下HTML代码来实现,请在<head>和</head>语句中加
入:

<META HTTP-EQUIV="Refresh" content="10;url=你想访问的网址">

其中10代表当前网页完全下载完成10秒后自动连接到指定的URL,把URL去掉就表示每隔10秒
自动刷新一次主页。

  相信上面介绍的小“点心”一定能使你的主页增色不少,到时你的网站访问量大增时,不要忘记来信告诉我,我在等着为你祝贺呢。ẓ鮔È鮔È䛀猾ĄÆꪤÈΘĄÆ䩐ر 䜀ر絴¥옠Π䜀رҰ FDoneObjects䜀ر “正因为茫茫人海?缘分缥缈?所以你和端木恺才更应该牢牢把握住彼此?珍惜对方
才是?”迎桐继续为她打气。“走吧?你既然不累?那我们就再多赶一会儿路?快些的话
?说不定夜幕初降时?即可抵达狗山。”
  “好?”飞霜拉高黑色布巾掩住鼻口?率先一夹马腹应道?“咱们再多赶一程。”

  她们两人之所以会慢夏侯猛半天才出发?只因根本没让他知道她们也想过来?因为迎
桐和飞霜都知道一旦提议同行?必会马上遭到严厉的拒绝。
  结果方到奇石甚多的狗山山脚下?就看到一幅奇特的景象?端木恺所统领的吴军与夏
侯猛带来的数十位元菟郡城的卫士?正在与为数已不多?仅在做垂死挣扎的山贼做最后的
争战。
  “迎桐。小霜。”突如其来的叫声?让她们齐往上头一看。
  “沉潭。”迎桐立即往已经从岩石上跃下的夏侯猛奔去。“你无恙吧?”“我没事?
倒是你们两个怎么会过来?”夏侯猛既惊且急?当然还带一丝微怒的说?“我不是要你们
乖乖待在端木府里等我消息吗?怎么――”迎桐或许还想解释?但飞霜已经没有那个耐性
?她冲上前去?一把扯住夏侯猛的臂膀就问道?“寒衣呢?他在哪里?山贼眼看着就快要
被剿平了?却不见他的踪影?他人呢?”“我清晨赶到时?他们已经在部署最后的行动了
?这群山贼号称‘狗子’?听说是整个会稽郡内?最擅长打了就跑?输了便躲的一帮山贼。”
  “夏侯猛。”飞霜已经失去所有的耐性。“我问你寒衣呢?端木恺究竟在哪里?”
“我们俩说好一前一后?包抄搜查躲进山里去的陆斌?我这边已经搜完了?他应该也很快
就会回来。”
  飞霜松了口大气?放开夏侯猛臂膀?双脚突然有些发软?幸好有迎桐伸手扶住了她?
并立刻?了丈夫一眼道?“瞧你?明明已经把什么事都办好了?也知道小霜急着想知道什
么?偏还要逗她。”
  满脸笑意的夏侯猛正想要向飞霜道歉?顶头峭壁上突然传来一阵教人浑身直起鸡皮疙
瘩的难听笑声。
  “我才在想呢?素与周公瑾齐名的端木寒衣?今日怎会如此容易受骗?让我手到擒来
?完全不费力气?原来是因为真的爱上了曹操的女探子的缘故?妙啊。”
  “寒衣?b0”飞霜的眼中?只有被陆斌用斧头架住脖子的丈夫。“寒衣。”
  “飞霜?”他金褐色的眸子牢牢盯住她看?里头再没有那日痛责她背叛自己时的愤恨
?又恢复到一贯的情深款款。“让你受委屈了?原谅我?都是我不好。”
  有他这句话?所有一切为他吃的苦?受的罪?便都得到了补偿?飞霜拚命忍住满眶悸
动的泪水?立刻就想往他冲过去。
  “端木夫人?站住?你再往前一步?我便把端木寒衣的头砍下来当石子儿踢。”
  陆斌威胁道。
  夏侯猛和桑迎桐也赶紧一人一边的拉住飞霜?并问道?“陆斌?你这狼心狗肺?不忠
不义的东西?究竟想要如何?”“不忠不义?”他仰头大笑数声?再定睛看住夏侯猛说?
“镇潭将军?在这乱世之中?讲的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需对谁忠?又该对谁义?我要
的其实也不多?只想南下到交州去?过过据地为王的瘾。”
  “交州乃属吴侯所有?你休要痴心妄想。”端木恺冷冷的说。
  “你给我闭嘴。端木寒衣?我们夫妇三人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够久?所以你别以为我会
手下留情。”
  “刚才让我误以为是飞霜那人?就是听命于你的蠢女人之一吧?”端木恺丝毫不惧威
胁说?“当真是愚夫蠢妇?狼狈为――”一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他的话头?随之而来
的是一个女人泼辣的谩骂。
  “你这来路不明的小杂种?再骂我们姊妹俩一句试看看?看我不立刻撕烂你的嘴。”
  端木恺张大眼睛瞪住咒骂他的女人?和她身边另一位身形较为娇小玲珑?穿着打扮几
乎与飞霜平时在端木府中一模一样的女子看?满脸惊诧?显然难以置信。
  “荷表姊?莲表妹?”则是飞霜的低呼?“为什么?”听过夏侯猛转述飞霜遭遇的桑
迎桐?自然晓得她们是谁。
  “为什么?”叶荷冷哼道?“雪飞霜?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自己做过的好事吧?先是
迷得邱霖那死鬼团团转?接下来又破坏了我妹妹与寒衣的婚事?然后又逼我在邱氏宗族的
面前认错?以上种种的屈辱?你真以为我们姊妹放得过你?”“那就冲着我来啊?何必殃
及寒衣?”“你少自抬身价了?”一直没有开口的叶莲突然阴恻恻的说?“你哪里比得上
寒衣重要?三十一年前?若没有他?我舅母窦锦文最终必然会与舅父绝裂?而以我舅父对
她一往情深的态度推测?从此孑然一身?无后而终的可能性?亦绝对大过于其他?届时端
木一族的家产便会全数落入我母亲手中?你应该知道?她才是身为正室的外婆的独生女儿
?端木家的一切?本该归我们这一支所有?而不是外公与异族女子生的杂种?也就是你的
公公端木祥?更非长着一双妖异金眸的端木恺?所应该坐享其成的。”
  “我原以为会颠倒是非?倒因为果的人?只有你姊姊而已?”飞霜摇头叹道?“想不
到你黑白不分?犹胜于她?全山阴县?乃至于全会稽郡?谁人不知?何人不晓端木家现有
的财势?端靠父亲他从年轻至今不断的努力所挣来?而寒衣的功名利禄?更是用他自己一
身的胆识和血汗换来的?怎可说是坐享其成?”“而这一切?原本应该都是我的?”叶莲
的城府之深?比起她的姊姊?显然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不是你中途跑出来搅局?
别说是这一身我刻意讨好舅母所换得的行头了?就连名闻遐迩的一心园?将来也全是我的
?你听见没有?是你。
  是你害得我失去这一切?都是你。”
  “你不配?”端木恺自齿缝中挤出话来说?“叶莲?这世上唯一足以跟我匹配?唯一
值得我爱的女人?只有飞霜?其余女人皆不配?而你?更是连帮她提鞋的份儿都没有。”
  “端木恺?你――”叶莲冲过去?就想学叶荷刚才那样?也甩他耳光?却被她给拦住。
“姊姊?”“??直接打他有什么乐趣?又如何能泄我们姊妹及陆郎心头之恨?”“陆斌
长得獐头鼠目?尖嘴猴腮?我实在看不出来他有任何配称‘陆郎’的地方?倒比较像刚才

夏侯兄所说的狼心狗肺的‘狼’。”端木恺仍旧侃侃而谈。
  “他的好处哪是你体会得到的?”叶莲蓦然露出淫荡的笑容对端木恺说?“这世上有
太多表里不一的人?好比说我?舅母平时不就被我骗得团团转?频频为了无法娶我进门?
而对我们全家深感歉疚?让我得以自由进出一心园?暗中观察并模仿你那个血统同样混杂
的妻子的动作姿态?进而达到骗倒你的目的?刚才你在‘烟梦洞’中?真的把站在湖畔?
摇摇欲坠的我?当成是雪飞霜那歌女?对不对?”“她是我的妻子?镇潭将军夏侯家的千
金?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一点?态度也尊重一些?免得我――”陆斌手中的利斧?已在端木
恺颈上划出一道血痕。“端木寒衣?现在的你?根本没有恐吓别人的余地?知不知道?”
飞霜再度想要冲上前去?却也再度被夏侯猛夫妇拉住。“小霜?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还是夏侯将军识时务?我陆斌最喜欢跟懂事明理的人打交道了?就像这一对姊妹花
?只要目标一致?私下可以往来?那各自嫁娶?又有何妨?”飞霜终于忍不住冲着同时笑
开的那三个人叫道?“无耻。下流。”
  “陆郎?立刻把端木恺的头给我砍下来?”叶莲率先嗔道?“她骂我们呢。”
  叶荷却一边按住情郎的手?一边伸手往飞霜指道?“你?给我跪下。”
  “飞霜?别听她的?”端木恺面色如纸?转而要求夏侯猛?“夏侯兄?请将飞霜和尊
夫人带走?并令我五百兵士随行。士为知己者死?我端木恺既有前后两位吴侯赏识?又有
周瑜肝胆相照?就算沦为奸人斧下冤魂?亦不足惜?只是断断不能让这天下叛徒逞其狼心。”
  “你死不足惜?”飞霜既惊且怒的骇叫?“那我呢?寒衣?我呢?你又置我于何地?”
“飞霜……”趁他们忙着叫嚣谩骂之际?悄悄企图挣脱被缚在身后之双手的端木恺?几乎
已经快要达到目的。“今日一切?都该怪我误信了楚楚送进府中的那封信函?岂知其中除
了狗山有山贼一事属实之外?其余皆为谎言。”
  听到这里?叶莲可比谁都得意。“那个应楚楚医术高明?人却其蠢无比?跟她说我急
着赴一心园?请她代转信函?她便悉数照办?怎么样?雪飞霜?直接害惨你的?可是端木
恺爱了最多年的应楚楚?要比坚持忍耐的功夫?你这新妇绝非他那位红粉知己的对手。”
  “只要寒衣能够平安归来?那些都已不再重要?”是飞霜的肺腑之言。“你们放了他
?放了他?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那就先跪下来朝我们夫妻三人磕十个响头。”叶荷傲然指示。
  “再脱掉所有的皮裘棉袍?仅着罩衣上来换人?你那身细皮嫩肉?我早就想尝一尝了。”
陆斌说着?还故意伸出舌头来舔一下嘴唇?做饿虎扑羊状。
  “你不如先杀了我。”端木恺暴怒到额上青筋尽现。
  “你以为老子我不敢?”
  “我跪。”飞霜扬声?她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殷红的鲜血?渐渐染红了端木恺的颈际
?她爱端木恺?他是她这一生当中?最最重要的人?失去了他?就算她平安活着?又有什
么意义?“我磕头?我脱掉袍服就是?你快拿开斧头。”
  “小霜。”夏侯猛与桑迎桐齐声低嚷。
  “茉舞?”端木恺却在紧要关头叫出了她以前使用的假名。“可沓记得我生辰那天?
你我共舞之事?”飞霜浑身一震?夏侯猛夫妇不明所以?陆斌则发出淫秽的笑声。“好个
破贼将军?死到临头了?仍只记挂着那些风雅韵事?可惜呀?可惜?往后你们再无共舞的
机会?她得陪我在床――”所有的事情几乎都在同一时刻发生?飞霜藉着弯身的动作?让
原本戴在臂上的珍珠手炼滑落手腕?然后反手一扯?捏中一粒?便朝陆斌的虎口疾弹而去。
  “哎哟。”陆斌只觉拇指?食指间的虎口一痛?反射性的低头一看?那珠子竟已深深
嵌进肉中?令他无法再握牢手中的斧头。
  “你们两个?快捉住他?快。”
  “来不及了?陆斌。”配合得宜?迅速飞身掩至的夏侯猛?已然左手扣住叶荷的咽喉
?右手拔剑横向叶莲的颈项。
  陆斌此时已经顾不得叶氏姊妹?眼见端木恺刚挣脱出来的双手手腕皮破血流?料想他
一定既无力气?又无防备?就想要对他出拳。
  想不到拳头都还来不及挥出?膝盖?腰际?颊边等身上最敏感脆弱的地方?已连续中
了飞霜不断弹出的珍珠?最后连眼睛都被打中?进而踉跄后退。“啊。”一声大叫的往后
坠下崖去?正好让迎桐下令过来帮忙的元菟郡卫士捉个正着。
  “寒衣。”
  “飞霜。”端木恺知道接下来的“琐事”?夏侯猛夫妇自会做最妥当的处理?眼前的
他?委实再没有比拥娇妻入怀更重要的事。“噢?飞霜?原谅我?让你担惊受怕了。”
  她却拚命的摇头?止不住放松下来后的狂喜泪水。“你瞧?我没忘记你那天与我共舞
时?曾先自缚右手让我的事。”
  “结果你武艺高超?我发现自己光凭左手使剑?根本赢不了你?便悄悄解了右手?之
后才勉强得以和你分庭抗礼。”
  “还不是你故意让我的?寒衣?”她摸着他疲惫?憔悴?却依然令她心跳加速的俊逸
面庞说?“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牵动着我的情绪?形成我的记忆?这样的我?永远
都不会背叛你?永远不会。”
  在究竟该对旧主或对他忠诚的挣扎中?这女子曾为自己承受多少煎熬啊。端木恺顿感
心疼不已?一把就将她紧紧搂进怀中?并贴到她耳边去说?“你这个小傻瓜?宁可自己饱
受是否该脱离曹营的考量之苦?也舍不得背叛我?对不对?而我却还冤枉你?辱骂你?折
磨你?飞霜?你爱的人?是个不知好歹的混球呢。”
  “嘘?”飞霜从他环紧的臂弯中?勉强挣高头道?“只不过是些不明就里的误会而已
?而且是你自己说的呀?我熟悉你的家世?背景?经历?能力和所有的弱点?当然可以理
解你为何会有那种激烈的反应?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们应该看重的?是现在与未来才
是。”
  “对?”端木恺原本因自责而深锁的眉头?至此总算为之豁然开朗?但眼眸却转为深
邃?立刻让果然熟悉他一切心意的飞霜脸红心跳起来。“把握现在?才是最重要的?这些
天来?我无时无刻不想念着你?尤其想念你甜蜜热情的唇瓣?我想要――”夏侯猛的声音
?却在他们夫妇的双唇差一点点就要触碰上的关键时刻插了进来。
  “我说妹婿?你想对我妹子好?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吧?底下还有一群山贼等着你发
落呢。”
  “最爱杀风景?”端木恺护着满面绯红的妻子?佯装不满的对夏侯猛说?“你就不会
代劳一下吗?没见到我有更重要的事在忙?”“谈情说爱是更重要的事?”“不然你镇潭
将军又怎会一年当中?至少有八 个月都待在元菟郡?而懒得回中原来?”“好哇?消遣起
我来了?窦伟长?三年前到我元菟郡去搅局的事?我都还没跟你算帐呢?你倒先发制人起
来?不怕我脸一翻?马上把这与你私下成亲的妹妹带回阳泉县去?”“舅爷?”端木恺难
得正色道?“你可别吓我。”
  夏侯猛见他居然真的大为紧张?愈发玩兴大起。“真的害怕?那太好了?原来你这个
吴营中出了名的拚命三郎?还是有弱点。”
  “沉潭?”监督手下把陆斌他们三人押走后的桑迎桐?忍不住出声干涉?“你玩够了
没有?真是?都做父亲了?还这么孩子气。”
  “什么?你们有孩子了?恭喜?恭喜?是男?是女?这次有带过来吗?”“怎么?这
些沉潭都没有告诉你?”迎桐有些讶异的问道。
  “还说呢?刚见面时?他一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模样?简直比当年留下来与
我争夺你的森映博还可怕?”夏侯猛做出心有余悸状。“迎桐?看来在咱们破贼将军的眼
中?你还真是万万不及小霜。”
  “那还用说?”迎桐马上反唇相稽道?“就像现在你也只剩下我爱而已?人家小霜崇
拜的对象?往后除了寒衣啊?再也不会有别人。”
  端木恺发出得意的笑声说?“那是当然?因为我会极尽能事的宠爱她――咦?”他低
头一看?才晓得娇妻已靠着他睡着了。“这样也能睡?”“因为她回到家了。”迎桐一语
双关的说?“这一路上她几乎都没怎么吃?也没怎么睡?光惦着你的安危?甚至说只要你
能平平安安的?就算末了还是会被你休掉?她也没有任何怨言。”
  “不会吧?”夏侯猛率先怪叫道?“我不相信向来刁钻?骄纵?自负?倔强的小霜?
会讲出这么没有出息的话来。”
  将飞霜横抱起来的端木恺?已经带头往山下走?而迎桐则取笑丈夫?“真爱关那些什
么事?还讲出不出息呢。”
  “夫人教训的是?”夏侯猛也环起妻子跟上说?“看来小霜是真的长大了。”
  “对了?说到孩子?”迎桐却马上为小姑关心起另外一个问题。“寒衣?你跟那位应
姑娘之间?究竟是――”而端木恺也同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森映博其实叫做森迎柏?
我们后来在战场曾经并肩合――”两人接着同时打住?又亘问?“什么?”倒是夏侯猛一
派从容道?“走?走?走?反正路途遥远?够我们交换情报的了?寒衣?他叫迎柏?没有
让你联想到什么吗?”端木恺略一寻思?便猜到了九 分?却仍有一分难以置信说?“不会
吧?”“不然你以为他当初干嘛那么拚命?我告诉你……”有那么多可以交换的故事?大
家又都平安踏上归程?就算路途再遥远?走起来脚步恐怕仍然是轻松无比的吧。

  五天以后?送走参加过他们虽然仓卒准备?却绝不简单的喜宴的夏侯猛一行人?同时
约定一旦双方家长商议好日期?端木恺便得携飞霜回阳泉县去宴请女方亲属?一心园兀自
热闹不已时?飞霜却已经悄悄溜回她与端木恺的居所?和她一早约好的一位客人见面。
  “少夫人?你好。”一看见飞霜?来客随即起身道。
  “应姑娘?请坐。”
  应楚楚坐了下来?并问道?“端木呢?呃?”说完才觉不妥?赶紧致歉。“我是说端
木将军呢?请柬不是你们共同具名的?”“我故意支开他去帮我看一道颇为耗时的餐点。”
  “为什么?”应楚楚全然不解?却仍然忍不住先赞道?“少夫人?今晚的你艳惊四座
?委实美得教人不敢逼视。”喜宴一开便是百来桌?这还是应飞霜要求?精简过后再精简
的结果?而身为今日主角的她?大半时间都待在至亲身边?只有敬酒时?才出来到高阁前
向宾客致意?如此听来?楚楚应该也是刚刚才从一心园赶过来的。
  “谢谢你的赞美?我想这大半还是该归功于我嫂子特地为我裁制的嫁衣吧?色彩斑 B
?薄如蝉翼?风华流转?是初平元年?我们在与家人走失初识时?她就承诺要送我的成亲
大礼?难得十八 年后?她犹牢牢记得?唉?怎么说到……”她蓦然打住?美丽的脸庞闪过
一丝果决悲壮的神情。“不提那个?等过些时日?我让公公?婆婆同意寒衣娶你进门时?
必定也为你备一套不逊于此件的嫁衣。”
  飞霜一口气讲完?却万万没有料到应楚楚的反应?“初平元年的京畿?董卓为祸?苍
生受难?有三个小女孩分吃窝窝头。”
  飞霜闻言大震。“你……?”
  楚楚却笑了?笑得灿烂又开怀。“你年纪最小?个性最慷慨?思想却最‘成熟’?一
早就立定志向?要做最美丽的新娘?如今宿愿得偿?个性依旧?但再怎么大方?也不应该
动将丈夫让予他人一半的念头吧?不要说我与端木之间?素来没有儿女私情了?就算我对
他有意?他的心中除了你之外?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啊。这事若让他知道?还不晓
得会气成什么样子。”
  这下换飞霜哑口无语了。“你……你是……?”“难怪这‘朝露馆’会改名为‘双衣
馆’?妙呀。”她已经起身。“如此一来?把桩儿托给你们夫妇?我就更加放心了。”
  “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楚楚将她拉近?促她?“深吸一口气?”
然后再放开问道?“如何?”“是你。”飞霜已惊喜交加至热泪盈眶。“太好了?真是太
好了。应姑娘?你――”“以前你可是都喊我姊姊的。”楚楚打断她说。
  “是?姊姊?但后来……怎么……唉?我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等我办完了事?回来接桩儿时一定跟你尽情聊个够?好吗?今晚是你与端木的良辰
美景?他说能够抚慰他心底寂寞的?此生仅你一人?你们莫要辜负了美好时光。”
  “可是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姊姊?”飞霜万分不舍的拉住她的手道?“至少告
诉我?你现在要到哪里去?要办的又是什么事?”“别急?好妹妹?只不过是要到荆州去
了结一段往事而已?反倒是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什么?”“万一?我是指万一
?在我离开的这段期间?有人来向你问起桩儿的身世?你可不可以暂时委屈一下自己?说
他是――”“他是寒衣的儿子。”飞霜毫不迟疑?一口就打断她承诺道。
  “你真的愿意帮我这个忙?”
  “只要你也答应万一你回来晚了?他改喜欢上我这个新娘?不愿再跟你这个旧娘回去
时?你也不会反对的话。”她促狭的说。
  楚楚初始一愣?继而笑开。“这是故意要我放轻松一些?对不对?你呀?果然一如过
往的调皮?难怪端木会爱你受到心坎底。”
  飞霜那积压在心底多日的唯一阴霾?至此总算都已全数散尽?堪称满面春风?喜上眉
梢?却仍不忘关切楚楚道?“你这次去办的事?与‘情’字有关?是也不是?”但楚楚依
旧不愿正面做答?只道?“好好珍惜你手中那份得来不易的真情?我会尽快回来。”
  “姊姊?”见她一脸坚毅?知道自己再多问也无济于事的飞霜?遂索性暂时?开满心
的好奇?紧紧拥抱了她一下说?“就像十八 年前一样?你自己多珍重?不过这回你已不再
孤单一人。”
  “是的?”楚楚一双水灵明眸中?首度浮现感动的泪雾。“我已不再是十八 年前?更
非五年前那个孤苦无依的‘若水’?我有桩儿?有你还有端木?是不?”虽然不知“弱水”
是什么?但飞霜却知道目前那绝非最重要的?于是最后她便仅叮咛道?“不止呢?设法与
我们保持联络?你就会知道还有我们三人?如今也已不光只是香云?蝉风和蝶衣而已。”
  在重重点了一下头后?楚楚终于翩然离去。
  终曲
  端木恺一手枕在脑后?一手环在妻子滑腻的香肩上轻轻摩挲着。“蝉风?蝶衣?香云
?好美的一个故事?好巧的一段缘分?不过……”“什么?”飞霜贪恋他结实的胸膛?吻
着他那凝结其上的薄汗?想起两人方才的激情?不禁又面红耳赤起来。
  视线一直未曾离开她的端木恺显然注意到了?便立即翻身?往她胸前探去。
  “还是我的妻子最甜?最美?最柔?也最媚。”
  手掌揉捏逗惹过后?唇舌紧接而至?含住那已然硬挺的粉嫩蓓蕾?立刻像采蜜的蜂般
?贪婪的吸吮起来。
  飞霜小嘴微张?发丝凌乱?掐紧他的脊背娇吟道?“今儿个是怎么了?刚刚才把人家
系衣的珠带扯断?那可是你特地赔我上回在狗山弹散的那串珍珠手炼的?现在又――唉?
寒衣。”
  由于他的吻不断的随着手往下蜿蜓?飞霜的纤纤玉指也只能改插进他浓密的发间?随
着他的恣意挑逗而搓揉着?毫不掩饰的急促喘息与发自喉问的呻吟声浪?更将端木恺的渴
望撩拨至最高点。
  “用珠炼做寝衣束带?真亏你想得出来?我解得不耐烦?当然只有干脆扯断?。”
  “蛮子。”她的取笑?很快的就转为乞求声。“寒衣……我想……”“想什么?想要
再一串珠炼?十串都没问题?只要你别再像这十几天以来?对我和桩儿越来越厚此薄彼就
好。”
  原来如此。“哪有人吃醋吃到孩子身上的?”“我就是?”端木恺一心耍赖。“所以
你今晚一定要好好的补偿我。”他说到做到?已将她逼到无处可逃。
  “寒衣?”飞霜其实早就愿意完全臣服了?便干脆让他更称心如意的说?“别说是桩
儿了?就连……”她本来想告诉他一件喜事的?但丈夫的疼爱却已令她心醉神迷?除了配
合他沉溺于其中外?再无法做其他任何清楚的思考。“寒衣?我最爱?最爱的人?永远是
你啊。”
  “而你可知道?我这件寒衣?”端木恺抬高身子?迫不及待的吻上她娇媚的容颜。
“只爱沾你这漫天飞舞的雪霜。”
  “寒衣?”飞霜主动吻上他的双唇促道?“再爱我一回。”
  而端木恺早已用实际的行动向她表明他非但要再爱她一回?还要爱她生生世世?数不
清千千万万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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