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小说《冤鬼路》续篇《樱花厉魂》1

 已阅读:1426次 

长达几个月的枯燥实习期终于过去了。何健飞真庆幸自己能撑下去。回到校园
之后可要好好休整一番。正准备回宿舍时却发现回宿舍的校道上挤满了人。何健飞
连忙问前边的人:“怎么回事?“前边的人告诉他校道施工,今天又正值新生报名。
所以才会大塞车。

  何健飞望望自己手中一左一右两个包,再望望前方的人群,十几分钟也不挪动
一下,要这么耗下去,非累得趴下不可。突然想起在网球场边有一条小路可以包抄
上去,嘿嘿,趁这帮新生不知道,赶快挤过去。

  主意打定,何健飞离开大队塞车人群独自向西北方向进发,这时,他发现周围
的人都眼瞪瞪的盯着看。何健飞一边走,一边嘀咕:“看我干什么?难道没见过靓
仔?“走了不多时,又觉得不像。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分明就像是发现了恐龙这一类
的珍稀动物一样。

  困惑的何健飞又发现了另外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所走的路竟空荡荡的
。一个人影也碰不到。这条路虽然说鲜有人知,但也不至于达到他何健飞一人的秘
密通道的地方,尤其是情侣们,肯定会开辟到这里来的。难道学校打击恋爱?

  正寻思间,不知不觉已走出了这条小路。花圃的栏上正坐着一个学生在那里搧
凉。何健飞欢喜异常,这说明这条路并无异常。谁知那学生见到何健飞从那条路走
出来,竟像见了鬼似的“哇呀“一声尖叫,转身就逃。何健飞喝声:“站住!“丢
下大包,飞也似的赶来,一把扯住那学生不让走,连声道:“我想请问一声,为什
么没人走那条路?“那学生颤声道:“你是人是鬼?“何健飞一听,就知有古怪,忙
道:“我在外面实习了几个月,学校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并不知道,还望师弟告诉一
声。“

  那学生见何健飞说话谦恭有礼,脚踏实地,不是飘着的,才放了心,回首上上
下下打量了何健飞一眼,才道:“酸你命大,你知不知道刚才的路叫什么名?“何健
飞道:“那只是一条小径,好象没有名字。’那学生点点头道:“它以前是无名的,
不过现在大家都给它安了个绰号,叫’哥哥道’。“何健飞惊诧道:“为什么叫这么奇
怪的名?“

  “说起这绰号的由来,可以追溯到三个月前。我们学校的一位女博士因为遭男
朋友抛弃,精神上受不住打击,就发疯了。整天张着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到处乱咬,
结果咬伤了七个人。其中一个手臂上的肉被整块地撕扯了下来,到现在还在医院的
重病房躺着呢,最后惊动了校方。学校通知他家人领回去,谁知她家人比她男朋友
更狠心,见她疯成这样,干脆把她丢在这里。没办法,校方召集了所有几十个保安
准备把她扭送到一个小木屋里锁起来。可是那疯女人见人就咬,保安们也个个不敢
上前,又不准用电棒。后来不知是谁出了个溲主意,找来许多长柄的大铁笊子,硬
是将那个发疯的女博士筑倒在地,然后死命地拖她,
  那个女博士只是疯狂地大叫,或许是很痛的缘故吧,她叫得很凄惨很尖厉,有
几个女生被当场吓哭,有些胆小的男生也不敢再看了。那个女博士挣扎着,手在死
命地抠着地上的泥土,想往前爬,皮肤在铁笊子的摩擦下已经破损了好多处,可是
她好象不怕痛似的,只是向前爬,并且一直疯狂地大叫,叫啊叫,叫到一个保安心
神大慌,松了手。那时她再也忍不住痛苦,就趁此机会张着那两排青森森的牙齿,
对准自己的脉搏狠狠咬了下去……“那学生说得绘声绘色,何健飞却听得心惊胆战
,颤声道:“你……你也去笊了?怎么说得这么栩栩如生?“那学生白了他一眼道:
“是我师兄说给我听的,女博士被筑的那天,他就站在最前面。“何健飞道:“那这
跟’哥哥道’有什么关系?“
“后来发疯的女博士自然就死了。在她死后不到两天,就有谣言传出来,说那
女博士其实不是咬脉自杀的,在她没来得及咬断脉搏的时候,就已经被活活筑死了
。经过这种痛苦过程而惨死的人,死后是绝对不会投胎转世,而会化成厉鬼的。本
来这谣言散播的事也见惯了。可是到了第三天晚上,怪事就出现了。三个去夜自修
的男生打那里经过时,一个男生不知怎么就发了疯,手足舞蹈的,嘴里说着胡话,
什么’树上坐着一个白衣的长发女孩’之类的,随后就全身发青地倒地而死,这件事
故给校园造成了很大的冲击。幸好我们的现任学生会主席本领非凡,你知不知道,
学生们都暗地叫他们为’校园双雄第二’呢。奔波了半天,总算力挽狂澜,安定了人
心。
  何健飞道:“那不就完事了?“那学生冷笑道:“你以为呢?就在事故发生的第
三天,’哥哥道’上又死了一个女生,诡异的是,她在临死前拼尽所有力气在地上写
了一个大大的血字’哥’。这一次,学生会再也没办法控制了。’哥哥道’的谣言大盛
,并且越传越离谱,’哥哥道’就此成为校园的最大禁地。

  ’哥哥道’事件弄得全校人心惶惶,满城风雨。但是我们也以为这只是谣言,所
以一边平息,一边请警察来当谋杀案处理。一直到有一天早上,学生会的一个人在
’哥哥道’旁边的墙壁上发现了用血新写的一首诗谣,我们才知道,’哥哥道’事件真
的是和女博士有关的。因为据学生说,女博士在发疯时,口里会颠来倒去念一些莫
名其妙的词句,而那些词句,正是写在壁上的那首诗谣。“何健飞忙问道:“是什么
内容的,念来听听。“

求学莫入此门下,
走路勿近樱花架。
有缘无份终难免,
爱恨情仇怎怨他。
而就在’哥哥道’上,有一个搭起来的为了便于藤蔓生长的小架子。不知在什么
时候,那上面竟然满满地开了一架樱花。“

  何健飞听得一身冷汗,只听那学生说道:“学生会因此封锁了整条路,不让人
通过。凡是强行要过的人,一律当违规处理。现在,报上你的名来。“
  何健飞忙辩道:“你们学生会封锁一定要拉封锁线的,刚才又没有人提醒我,
不算强行通过呀!“
那学生冷冷道:“这么说,你是在挑学生会的错儿了,我们不拉封锁线,是怕
激怒厉鬼。不过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会上报主席要求宽大处理的。还有,历来晚
上进’哥哥道’的人都有死无生,有去无回。你是第一个平安无事走出来的,检讨一
下你为什么会没事。“
  这算什么问题?!何健飞气得哑口无言。他戴着舍利项链,不要说一个女博士
,就是一百个女博士也近不了他的身,可是这些怎么可以告诉人?无奈,只好道:
“我叫何健飞。至于为什么死不了的原因,大概那个女鬼见我帅,心地有善良,所以
不忍心下手。我也是猜的。“那学生惊叫道:“什么!你叫何健飞?!“何健飞没好
气道:“又大惊小怪干什么?不要告诉我你的死人名单里面已经有何健飞这个名字
了。“那学生忙笑道:“不,不是这样的。学长误会了。早说是学长,不就什么事都
没了吗?现在夜已深了,学长旅途劳累,赶紧回宿舍好好歇着吧。“
  前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何健飞不禁 神即 生,试探性地问一句:
“不用作检讨了么?“那学生笑道:“瞧学长说的,这些事对于您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能够不被记名扣分最好,虽然疑虑重重,何健飞还是毅然提起了两个大包,然
后逃命般地撤离了,心下还在不断寻思,却总也找不出为什么何健飞三个字就可以
通过封锁线不做检讨的原因。

  不一阵子便到了宿舍楼下,何健飞遇到了第三件怪事。他的宿舍灯火通明,外
面人影重重,站了起码十几个人,而且个个胸前都佩有红章--学生会的工作证。何
健飞心下勃然大怒:好啊,说是放我走,原来是报告大队人马去了。这时宿舍里走
出一个人来,朝站在走廊上的那些人道:“你们都散开吧,这么多人站在这里,不
要吓得他不敢上来。“何健飞听着声音耳熟,细细一看,原来是学生会前主席何铭
,心下大喜,有他在万事都好商量,连忙出声招呼道:“老何,为什么这么多人在
这里?“
  何铭见到何健飞,喜笑颜开,连忙把他让进宿舍里道:“怎么这么迟才到?已
经等你很久了。“何健飞这才注意到宿舍里还坐着两个男孩,见到何健飞进来,都
微笑着站起身道:“辛苦学长了。“何健飞一愣,问何铭道:“这两个家伙是谁?“何
铭笑道:“坐在左边那个家伙是学生会现任主席巩勇,右边的家伙是副主席刘灿利
,他们是特来拜侯你的。“何健飞怎么料得到这两个人名头那么大,想起先前直斥
他们是“家伙“,连忙道歉不已,问道:“不知两位有何贵干?“刘灿利见何健飞的态
度来了个超级大转弯,忍不住“哧“地一声笑了出来:“也没什么,刚刚在学长宿舍
里搜出三十公斤海洛因。““
  什么?!““嘭嘭“ 两声,何健飞左右两个大包相继落地。
  巩勇站起来笑道:“灿利爱开玩笑,学长别介意。其实这次来是有事相求。“说
完看看何铭,何铭会意,出外道:“我为你们把风。“
  外面,月光如水,一望无际的铺泻在这静谧的校园里,隐隐的虫鸣鸟语中仿佛
有无尽书卷之气。然而在这幽宁的背后,又不知藏了多少秘密,生生世世延续不息


   “’哥哥道’的传说?你说它是真的?天哪,我还以为是无聊的传说呢!“
  巩勇淡淡道:“学长所听到的传说八成都是真的。我们束手无策,才会来求学
长帮忙。“何健飞斩钉截铁道:“主席还是想想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那个女博士无
论她的仇有多大,恨有多深,她只不过是一个新化的厉鬼,出来吓吓人还可以,若
说是连取这么多条人命,她绝无这样的法力。上身一说就更是荒诞不经,它不仅取
决于厉鬼的修行,还有很多复杂的条件,岂有说上身就上身的?“
刘灿利道:“难道没有例外?“
  何健飞道:“有!一是盗取佛道两门珍宝吸收精华,二是吸取大量冤气提高法
力。不过这两条在校园里都很难实现。“
  巩勇道:“但假如作祟的不是那女博士呢?“
  何健飞一愣道:“什么?“
  巩勇道:“这件事远不是学长想的那么简单。你听到的只是传说,还有大量内
幕我们死死把住,不敢向外透露。“ 何健飞道:“请讲。“
  巩勇道:“当初我们对是否厉鬼作祟也半信半疑。大一的学生叫做徐传的正好
是九华山俗家弟子,我们便委托他查探清楚这件事。他一连两夜外出,都没见到所
谓坐在树上的白衣女孩;唯一发现的就是在图书馆出现了异常的灵气。“
  何健飞接道:“他找不出,不就证明是谣传?“
  巩勇道:“我也以为是这样,但是事隔三天后,徐传和他的朋友一行五人去师
兄处夜谈归来时,在’哥哥道’处发生了意外,三人倒毙,一个休克,而徐传就莫名
其妙发了疯。“这番说话从巩勇口中娓娓道出,极其平淡,却在何健飞的心里一石
激起千层浪。他不由自主起身惊叫道:“发疯了?“
   巩勇点点头道:“是的。休克的那个经过抢救总算活过来了,可他也不知道是
怎么回事。这才是我们来找学长的真正原因。“
  何健飞无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不吭声。其实巩勇和刘灿利哪里知道,何健飞对
于徐传发疯吃惊的真正理由:只要拥有一定修为的冤魂要取人性命都很容易,但是
要把一个人弄疯,尤其是一个法术界中人,就非得要有百年以上修为不可。能够做
成这件事的只有她--冬蕗!冬蕗,冬蕗,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大的牺牲,连音子也一
并给了你,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手,不肯轮回?
  刘灿利见何健飞神情异样,问道:“学长,你没事吧?“何健飞抬起头来淡淡地
道:“累了。这样吧,我今天晚上会抽点时间去看那个徐传,你们明天把那个休克
的同学带过来吧,我有些事要问他。你们放心,’哥哥道’的事就交给我吧。“两人
一起起身道:“那么不打扰学长休息了。“

月光还是三年前的月光,路也还是三年前的路,漫天樱花飘飘,清香扑面而来

  踏着残瓣落红,何健飞站在路中央,声嘶力竭地向四周喊叫:“冬蕗,你给我
出来!你不要以为跑到所谓的’哥哥道’上去杀人就可以骗倒我。图书馆的背后就正
好是冤鬼路,而冤鬼路和’哥哥道’只隔一个草坪,你的冤气足以到达这些地方,出
来吧,冬蕗!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啊?“
  话音刚落,四周立刻刮起一阵狂风,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在沙尘飞扬的前方
慢慢立起一个白影,何健飞凝神盯着她哑声道:“冬蕗,你还不情愿放手吗?“白影
抬起头来,青丝长发缓缓向两边分开,何健飞不由得一楞,长发掩盖下的只是一张
普通的脸,而不是冬蕗那张清丽的俏脸。见不是冬蕗,而且身上也没带有厉鬼特有
的青光,很明显只是一只普通的冤魂,何健飞口气顿时温和了许多:“你跑来这里
干什么?你一个孤魂野鬼不要到处闲逛,碰上不知情的法士会把你镇压下去的。
女鬼立在那里,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痴痴地望着何健飞,眸子里分明包
含着那种彻底心碎的悲伤和绝望,她幽幽道:“你猜出了血色诅咒的秘密了吗?为
什么你还不来救我?“何健飞吓得倒退两步,诧异道:“什么血色诅咒?我不知道。
“女鬼听了,只是轻轻地摇头道:“不可能的,你很久以前就已经猜出来了啊……“
何健飞怔在那里,女鬼转过身子飘飘摇摇远去,她那悦耳的声音还在空气中飘荡:
“你明明已经猜到了啊……“一股柔柔的丝絮从何健飞脸上拂过,寒气扑面,冷刺入
骨。
  何健飞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招魂铃突然响声大作,只见门口一个黑影一晃,招
魂铃又自动停止了。

  何健飞在梦中吓出一身冷汗,醒来还是纳闷不已,等到开灯检视时,竟发现枕
边有一缕青丝,软软的卷在角落里。刚才的梦是真的?何健飞手捏着那缕秀发,仔
细回想起自己以前所遇到的各种冤魂,却总也想不起与血色诅咒有关的一点蛛丝马
迹,不禁摸摸后脑勺道:“奇怪!我有答应过人家解开什么诅咒的吗?那只女鬼八
成找错了人。“望望东方,天色差不多大白,心知睡不着觉了,只好起来洗潄。

  八点,巩勇和刘灿利准时来拜侯了。先进门的是刘灿利,他上前笑道:“学长
气色不错呀,我们还以为学长没睡醒呢。“何健飞瞪了他一眼,心道:“你小子睁着
眼睛说瞎话。我满眼都是血丝,你敲门象擂鼓一样,我能不醒吗?“巩勇只是站在
一边抿着嘴笑,待何健飞坐下了才道:“学长去看过徐传了吗?“
  何健飞点点头道:“看过了。“巩勇忙问道:“怎么样?“何健飞捋起左手的衣袖
让两人看,只见上面有一个青色的牙印,巩勇莫名其妙地道:“这是什么?“刘灿利
想象力比较丰富,猜道:“僵尸咬的?“何健飞白了他一眼:“这是我去看徐传时,
不小心被他咬到了一口。“巩勇顿时啼笑皆非,刘灿利笑道:“这又证明些什么?“
何健飞放下袖子道:“证明他是真疯,我还一直以为他在用’假疯术’迷惑人呢。“巩
勇道:“那个抢救过来的学生我已经带来了。学长要现在见他吗?“何健飞道:“好
。“
  一个面容苍白的男孩被让了进来,他略带怯意地张望了一会。巩勇忙拉他到一
张椅子边道:“不要慌张,先坐下。“抬头却见何健飞惊异地盯着那男孩,末了还“
咦“的一声,巩勇问道:“学长,你认识他?“何健飞道:“不是不是,你叫他把经过
讲一下好了。“巩勇转头对那男孩道:“麻烦你讲一下小武同学死的经过。“那男孩
一听到“小武“两个字,眼神立刻有了变化,浮起了一层悲愤莫明的感情。

  “我叫常晓君,是徐传的舍友。一天晚上,我们几个宿舍一行五人去师兄处夜
谈回来。当时已经11点多了,小武明显喝醉了酒,一路上都在高声叫嚷着。我想起
那发疯的女博士就筑死在这条路上的,全身不禁寒浸浸的,就劝了一句:“小武,
安静点罢。那女博士……“小武没等我说完,一把将我推开,高声骂道:’这么胆小
,算什么男子汉?那疯婆子死了活该!’ 我吓得不敢再说什么了。小武为了显示他
大胆,故意把语调又提高了,而且把脚步也放重了。我总觉得不是很妥当,刚想再
出声劝止一下,可惜已经晚了……后来一想,假若我当时拼命地喝止他拦住他,就
不会发生这件事了。“说到这里,常晓君不禁黯然低头。
常晓君叙述一完,何健飞便忙不迭的问:“那青苔小道有什么特征?你们进去
看过吗?“
  常晓君道:“我不敢进去,校园里关于女博士的另一个传说--拖她的时候,她
还没有死,大片大片的血洒在路上,那是她留下的对世人的诅咒。她是被拖死的。

  何健飞也觉得毛骨悚然,连忙岔开话题道:“整个过程中,徐传有什么异常举
动?“
  常晓君道:“有,从我开始劝小武时,他在不停地看手表。我想他要赶时间吧
。“
  何健飞奇道:“看手表?他看了多少遍?“
  常晓君道:“十几次二十几次吧,谁有空去算它。“何健飞道:“看的间隔长吗
?“
  常晓君冷冷地看了何健飞一眼,淡淡道:“为什么你对他那么关注?就因为你
们都是那些冷酷无情会法术的人?我对他的事情很不感兴趣,也记不清了。“
  刘灿利忙喝道:“晓君!不要这样说话!“巩勇忙向何健飞道歉,何健飞淡淡一
笑道:“无所谓,我被人骂惯了。劳驾,我想看一下徐传的手表。“
  手表被送进来了,那是一只常用的法界手表,上面除了刻有时刻外,还有天干
地支二十八宿。何健飞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见并无异常,长叹了一声道:“真冤
枉!“常晓君冷笑道:“你终于也认为小武死得很冤枉了?“何健飞正色道:小武死
得一点也不冤枉,反倒是徐传疯得很冤枉。“此言一出,三人皆惊。
  常晓君气愤得站起身来,指着何健飞对刘灿利道:我早说过他们是一丘之貉
,你还请他来?“刘灿利大吃一惊,望着何健飞左右为难。
  何健飞也站起来,一把握住他的手,冷冷道:“随你骂!你想不想知道他为什
么冤枉?冤枉就冤枉在他费尽心机甚至搭上了他才救了你这条命,你却在这一口一
声地骂他。你也是学过语文的,你告诉我,这不是“冤枉“是什么?“常晓君甩开他
的手,怒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何健飞一把揪住常晓君的衣领道:“我就
是让你相信!“巩勇在一边急急摇着手道:“两位有话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何健飞充耳不闻,继续揪着常晓君道:“你不是九华山的弟子,是吧?“常晓君
怎么也挣脱不了,只好怒目瞪视道:“我跟那种烂山没有关系!“何健飞冷笑一声:
“烂山?那你身上怎么会有烂山上的东西?“顺手撕掉常晓君上衣袋的扣子,从里面
擎出一个结着丝络绦子护身符,上面佣金线绣着两行字“圣祖开天,成于九华“。常
晓君惊异道:“咦?这不是徐传的吗?怎么会在我这里?“何健飞放开他,望着踉跄
退了两步的常晓君大声道:“你也知道这是他的了吗?你以为你真是痛得晕了过去
吗?你以为你那么好运,其他的人都死了,而鬼不敢动你吗?你错了,你在这件事
从头到尾完完全全错了。告诉你,没有这个东西,你早向阎罗王报道去了!“常晓
君听到何健飞这一段话,当真是晴天霹雳,噙泪摇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何健飞放缓了口气道:“他不告诉你,自然有他的原因。“常晓君抬头道:“你
是在帮他开脱,所以编了这谎话唬人,是么?“何健飞气得无以复加,转身一把抢
过刘灿利手上的手表,道:“好!我今天就跟你解说个明白。你知道他这表跟一般
手表有什么不同吗?“一边把那只手表送给他看。常晓君略带迟疑地望望那只表,
道:“表里刻了不止……“何健飞不耐烦地打断道:“那是法术界中人用的表,没什
么不同。我用的也是这种。我叫你看的不是这个。“常晓君再仔细打量了好几眼才
道:“好象它的……表带特别光滑,是打磨过的。“讲到这里,常晓君声音一抖:“
难道说……“
  何健飞接口道:“不错!他看了那么多次表,看的不是时刻,而是表带。更确
切地说,是看在表带里映出的在你们后方的影象。“刘灿利连忙插问道:“他从表带
上看到了什么?“何健飞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他看到了一个很怪异的东
西。这就是他看了那么多次手表但是久久未发一言的真正原因。他不知道那个东西
是什么,所以他才一次次地看手表试图确定它。“常晓君急急道:“他可以先告诉我
们的。“何健飞反问道:“告诉你们干什么?是坐下来一起商量,还是告诉那东西我
们都已经发现你了,还不快过来杀人灭口?“一席话抢白得常晓君哑口无声。
  何健飞继续道:“那东西就是害死小武的罪魁元凶。徐传一定是在最后一刻终
于对比出了那个东西和他的法力差。我不想贬低他,但是从现有的信息来看,他是
远远不能跟那个东西对抗的,所以他的态度变得更加谨慎。一个训练有素修行定力
都不差的法术界中人,是不会象你一样见到什么情况都奋不顾身地扑过去的,否则
有几千个也死完了。为了把第一手资料保存下来传给后人,为了校园的噩梦终有一
天会终止,他必须得活下去。
你说他苟且偷生也好,说他贪生怕死也好,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的。“
  一番话从何健飞的嘴里滔滔不绝涌出来,把常晓君彻底击垮了。他身子一软,
瘫在椅子上,喃喃道:“这么说,他……“何健飞沉声道:“他赖以保护生命的护身
符都已经给你了,他已经拿不出任何厉害的法器来护佑自己了。他实际上是把生还
的机会给了你,你明不明白?可是如果只留下你这个东西来,一张口只会叽里呱啦
到处乱骂人,是于事无补的。所以,他也必须活下来。昨晚,我去医院看他,发现
他的身上竟隐隐约约现出一个青黑色的古怪印记。我总觉得这个印记好面熟,似乎
在哪里见过似的。直到今天早上,我无意中才想起这个古怪印记是什么,从而也清
楚了他是如何保全性命的。“常晓君忙问道:“是怎样的?“何健飞道:“他发疯不是
那东西造成的,而是他自己用诅咒咒疯的!“

  三人大惊,齐声问道:“什么?!“何健飞道:“那是中世纪 慌分尬 女们联合
消灭的古罗马尼亚废教派 诺下成 的标志。那个教派崇尚用信仰者的头颅和热血来
献祭,并借此来提高他的法力。这种惨无人道的方法最后激怒了欧洲魔法协会,将
他封住了。但是传说古迪鲁神并没有完全消灭,他一直寻找机会实体化。据说古迪
鲁神所下的诅咒如果不经正确的解咒办法是无法破掉的。换而言之,就是不会受到
任何外界的侵破。他是借助古迪鲁神的力量来阻止那东西对他的加害。他是以血抗
血,以邪对邪。虽然是迫不得已,但是我想毕竟违反了佛门宗旨,也违反了天道常
理,减寿恐怕……“说到这里,何健飞望望常晓君道:“他无法挽救小武,所以他会
哭。他救你,是情之所趋;他自救,是理之必然。请你说说,他还有什么是无情的
?不对的?你不要老垂着头在那里,我说的话你到底明白了没有?“
巩勇见气氛缓和下来,连忙从中调解道:“论理,晓君他的确是太冲动了,但
是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怪不得他。学长说他几句就好了,不要紧逼着他。“何健飞咂
咂嘴道:“不说了。一来说完了,二来口干了,我喝水去。“他将手表丢给刘灿利,
赶忙跑去拿杯子。
  常晓君垂着脑袋,双手掩住脸,任凭泪水冲洗脸庞,哽咽道:“我……竟然对
他这样……“说着突然站起身来旋风般地刮向门外,刘灿利大惊,死命扯住他叫道
:“你要干什么?“常晓君哭道:“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徐传!“巩勇也忙跑过来
扯住叫道:“你不要这么冲动行不行?“常晓君愤怒地望向两人,喝道:“放手!“他
的眼神如此可怕,吓得刘灿利冲动行不行?“常晓君愤怒地望向两人,喝道:“放手
!“他的眼神如此可怕,吓得刘灿利和巩勇同时一怔,却坚持扯着他。

  何健飞最后连一口水都没喝下,全吐在痰盂里了,实在忍不住,走过来指着常
晓君道:“你是不是一点脑瓜子都没有?我刚才说什么来的?那是古迪鲁神下的诅
咒呀!没有它的解咒办法是破除不了的!你会吗?你跑过去干什么呢?是一刀结果
了他,还是抱着他大哭一场?我都被他咬了一口,你就活该给他咬七口八口的!“
常晓君茫然望着何健飞,半晌奔回室内伏床大哭。何健飞无奈地对巩勇和刘灿利道
:“你们以为我很喜欢骂人吗?象他这种经历过大喜大悲的人情绪波动很厉害,如
果不当头棒喝疾言厉色他是不会清醒过来的。这下子口真的干了。“
  刘灿利上去安慰常晓君道:“不妨事的。学长也未必肯放手不管,他自然竭尽
全力尽快使徐传恢复正常的。我说的对吗,学长?“这小子使激将计?何健飞瞪了
他一眼才道:“这个自然。但是收集解咒用的道具比较困难,而且还要去查找咒语
,先缓几天再说吧。我想先去那条青苔路看看,里面肯定大有文章。“他心下唏嘘
不已,一番折腾终于洗刷了冬蕗的嫌疑。按照她的个性,历来是光明正大一齐杀光
的,不会象这次这般如许曲折。
那么那个坐在树上的女孩到底是谁?徐传看见的东西又是什么?它跟那个女孩是否
有联系呢?

  “哥哥道“对于何健飞来说并不陌生,在三年的时光里,他走了不下一百次,可
是要不是常晓君一番话,他还真留意不到旁边那条青苔小道。长得半人高的杂草和
旺盛的野花几乎把那条小道遮了个密密实实,路上的青苔有几尺厚,跟旁边的绿化
带很相近,不留心都看不出来。何健飞拿出招魂铃凑近路口,不见任何响动,才放
心进去。一只脚刚踏上小路,就“哧“地一滑,差点摔了个四脚仰天,吓得他忙不迭
地逃了出来。

  惊魂初定的何健飞这才发现刚才落脚的地方竟蹉起一大块青苔来,里面有些鲜
红的颜色。血苔?!何健飞顿时有点想呕,这里想怕不止拖过女博士一个人的尸体
吧?何健飞心有余悸,可是不进去意味着断掉线索。没办法,他只好捡起一根树枝
,一边刮一边走,还要一边忍受那刺鼻的腥臭味。里面依旧是野草遍布,举步维艰
,此时,何健飞真恨不得变成千手观音,空出多几只手来斩掉野草。正走之间,挂
在腰间的招魂铃突然有了响动,再向右走了几步,招魂铃的响声渐强,到最后简直
是狂响不绝了。何健飞终于停下来,悚然抬头,只见四周围都是草,什么也看不见
。何健飞连忙四处扒拉,原来,在右手处隐藏着一个废弃的防空洞。黑黝黝的洞口
隐隐露出一种凶气,一股更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上一篇:打退堂鼓的人
下一篇:灵异小说《冤鬼路》续篇《樱花厉魂》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