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和猫
已阅读:1424次
我爱猫,爱她穿透灵魂的眼睛,就像菲.
“菲,你前生就是猫,所以此生你依然留有猫的本性,我是如此爱你们.”
十七岁的夏夜,我紧紧抱着怀里的菲,对她如是说.而她当时甜美的笑容与眼里闪烁的泪光,就
像我体内的基因般,被一遍又一遍地翻译和录制,在时光里永不停息.
那年高考,菲没有参加.于是,那年她去上海,她说她想看看东方明珠,它让人晕目的灯,暂时的
遗忘所有.而我也离开了南方城市,寄居到甘肃的兰州.我迷恋那 种眯着眼睛在风沙里行走的感
觉,危险的美感.
告别那天,我都没有回头,我害怕看到菲眼里的泪水,那会让我的心疼痛得无处可去.于是她由
东往西走，我从西向东去，在四月里一个空气阴郁的早晨,只有火车撕裂般渐渐远去的声音.我要
她等我四年,她点头了.
海,我当服务员,在一家重庆的火锅店里.晚上就去上夜校,学英语和会计.
我眯着眼睛走在其实也不多见的风沙的兰州街道上,口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菲简断的来信,,
心里是温暖而潮湿.突然想起菲在夏夜里甜美的笑容,和她眼里闪烁着的泪光,才发现她的眼神是
如此灰暗. 开始担心她的生活会过得不好.
兰州的大学校园里整治而安静,林荫道上是扫也扫不尽的树叶,青黄的颜色里残留了季节里无
限的伤痕.也许菲是喜欢这里的.在写给她的信里,我大段大段的描写着这里的一切,每次夹上一
片青黄的树叶,是水滴的形状,上面有我想念的痕迹.
有一天,在街道上捡到一只猫,全身都被泥水沾硬,只有那双眼睛却出奇地亮,透着水光,写满
了曾经的沧桑.这让我想起和菲的第一次相遇:
她躲在我家的墙角避雨,我放学回家,一只手撑一把大的黑雨伞,另一只手抱着从屋里跑出来
的我的猫,因为是灰色的,所以我叫她灰.我就以这样的姿势站在雨里看她正看着我的那双眼睛,
她的眼睛和我手里的猫一样,幽深而明亮,一张瘦小而模糊着的脸,有点脏.
雨一直在下,半夜里我从梦里醒来,记起在墙角的她.她还在,倦着身子浑身在发抖,这是猫特
有的姿势.我轻轻推她,给她拿来了已经冷了的饭菜.她微笑着看我,眼里泪光闪烁,眼神穿越黑暗
的灵魂,然后她就大口大口地吃了,样子狼狈.
那年我们都12岁,她是邻村的小女孩.她说,妈妈在我五岁的时候南下,再也没有回来.爸爸在
外面跑生意,就是那种摇着波浪鼓的卖货郎.奶奶又打我了,我用力跑,跑到了这里,就再也跑不动
了.
我看到她手臂上成块成块的青色或紫色的伤痕,心突然有种被纠起着的紧缩起来,而痛它却是
没有痕迹的.
我的猫那只叫灰的猫第二年无故地去世了,我和菲一起将它埋在村口的林子里,立了一块没有
文字的墓碑.从此我不愿再养过猫,我不想再看到它们临走前那凄然而无辜的眼神.
直到现在捡到的这只白色的猫.
我把它带到宿舍里,用茉莉香的肥皂给它洗澡,是最接近菲身上的自然清香.我心情愉悦地吹
起了口哨,是王菲的＜＜我愿意>>,而这只猫似乎能听懂一样,温顺地任我摆布,我没有在意,它只是
无法反抗而已.我在信里告诉菲我捡到的猫,告诉她,她们的眼睛是如此雷同.我还是叫它灰.
然而自从捡到灰以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菲的信,哪怕是片语支字.我很恐慌,但我无法去看她.
我只是个穷学生.廉价的火车对我来说不是件轻巧的事.
两个月后,我终于有了去一次上海的资本.我抱着灰一起坐火车,坐在我对面的男人一直喋喋
不休地对我说着一句话:你的猫是我的,你还我.你还我……
几个小时后,他还来抢我的猫,只是手好像孩子一样没有多大的力气.但我依然很生气,于是将
猫放进旅行袋里,然后用力给了他拳.他好像是被吓着了,就再也没有动了,但是他还是喋喋不休
着,嘴角有点点血迹.
一切都沉静下来,除了火车穿越黑夜的声音,我开始后悔,但实在太累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睡着的. 我的习惯,太累了睡觉就会做梦.
人声噪杂的车站里,我狂叫着:谁偷了我在猫?谁?陌生的面孔没有表情也没有任何回应.菲的
眼睛突然在人群里一闪而过,我来不及叫她……
醒来时,我的灰真的不见了,那个男人也消失了.我的手心冰凉着,满是汗水.我找遍了整辆火
车,但依然没有灰的影子,然后火车到站了.下车的时候却看见了那个喋喋不休的男人,他被一群
穿白大衣的人带走,原来他是一个出走了精神病人.
我找到那个重庆的火锅店,店主说她只在这做了十天,是一个不爱讲话的女孩子,眼神冷淡.
我只好去东方明珠,在那可能会遇到她,我想.见到她我要告诉,灰不见了,还有我很想念她,但我
没有想,她会说些什么.
终于,我在人群里看到了她.她像东方明珠一样闪亮在人群里,她的身边有个男人,秃着头的胖
男人,她的手放在那个人的臂弯里.可是她的表情冷淡,眼睛里是灰暗的颜色.
我确信她是看到我了的.,但她不看我第二眼,是故意的.
我立在原地,很久,就像第一次站在雨里看她一样,只是没有猫,没有雨,也没有黑色的大伞.心
是空的,一片茫然……
半夜,我在原来的地方醒来,地蹬在地上,用手在轻轻在抚摸着我的脸,是穿透黑夜的猫一样的
眼睛.她微笑着,泪光闪烁,背僵硬地拱着过来亲吻我,我不想动,但她的吻没有停下来,我的脸被
快速浸湿,风吹来有股尖锐的刺痛,那是菲的眼泪.
她带我回到她的住所,典雅的一座小型的别墅,小的花园的左边有个游泳池,池水在夜里闪闪
发亮.我看着菲将衣服一件一件地剥落,轻轻地钻进水里,像条被猫追逐的鱼愤力地在水里挣扎
着.
菲,你不再是猫了,不再是我的那只猫.为什么?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说,从在东方明珠那里见
到你开始,一直到现在.我再也无法忍受了,声音在夜里沙哑地颤抖着.
但她不回答我,她继续她在水里的挣扎,水被奋力地扑打,破碎的声音就像婴儿的哭泣,急促而
尖锐.
我转头就走,头也不回,但是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我清楚地看到了,菲的泪水和池水相交的排
斥.我感觉到了,身后她的眼睛在穿越我的灵魂时的感伤.
她始终没有开口说,海,你回来!也许她只要一个字,我就会回过头去的.我什么都不问,什么都
不在意了.
回兰州的火车上,我呕吐不止,乘务员过来询问时,我已泪如雨下了,但我说我没事,只是晕车
而已.他无法想像,我痛苦的形状.我突然在想,如果我不捡到灰,那它就不会丢了,而菲也不会离
开我了.所以,如果再找到灰的话,菲就会回来了.我开始坚信这样的逻辑.于是我疯狂地找我的猫,
但是整辆火车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猫的痕迹.
我没有放弃找寻我的灰,也许它会在兰州的某个地方等着我,我认为.
时间就这样,就这样像打开的电风扇,它给你风,而你却看不清它转动的痕迹和意义.四年过去,
我在兰州当上了一家广告公司的经理,薪水不低,还有,我已以整个兰州翻过来了,但还是没有找
到灰.当然,菲也就一直没有回来.只是在三年前,我收来了一封没有邮戳的信,里面是厚厚的一又
叠白纸,上面有被泪水浸染过的痕迹.这是菲寄过来了,我确定.但这以后又没有了半点线索.怕错
过灰,我没有离开过兰州城.
这天是除夕,兰州的天空里飘着白的雪,沸沸扬扬,我走在雪地里,没有打伞,雪花落进眼里,冰
冷得让人睁不开眼来.闭上眼睛,我看到菲甜美的笑容和眼里闪烁的泪光,还有丢失了的灰.新年
的钟声在人们的欢呼中有条不紊地继续着,我已泪无处可去,只在心里流着.
菲,我要你等我四年,你难道要将这个时间再拉长吗?那请你告诉我,这更长是多久?
大年初二,我终于离开兰州,回家.父母已帮我找了个女孩子,让我回去看看.但我回去只是想,
减轻自己对他们的愧疚,我也想去看看,我和菲一起埋葬的灰,我是如此想念它,还有菲.
其实说替我找好了女孩子只是父母让我回去想出来的,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那片林子
了.母亲却让我等一下,只见她从里屋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递给我,然后转过身去.她哽咽着说,
那个叫菲的女孩子在家等了四年,等你回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们别告诉你.三年前她还到
过兰州,说去看看你.回后也没说什么,我也不好问.一年后,没病没灾的,突然地就走了,多可怜的
女孩呀!都被她妈妈给害了……
我仿佛陷入了某个世纪的冰河里醒不过来,脑子里一片污浊,没有了思考的空间,心已经无法
疼痛.我用力跑着,想跑出那些禁锢住我的泥团……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到了那个地方,我的菲和灰就静静地躺在那里,林子里飘着淡淡的茉莉花
香,而且菲的气息无处不在.
泪流满面地,我开始读菲留下的信,最后的只字片语.还是那么简短的几句话:
海.我真的是猫,前生或是今世,还有来生.只不过此生的我是残缺不全的猫.就像你捡到的灰,
被你宠爱,最终却会离开你,不是它想,只是她无能为力.
我在这等了你二年,其中到你的城市去过一次.我一直在等,等你回过头来.但你一直都没来,
而我的等待已苍老.我先走了.但我相信,你依然是像爱猫一样爱我,一直.始终.永远.
|
十七岁的夏夜,我紧紧抱着怀里的菲,对她如是说.而她当时甜美的笑容与眼里闪烁的泪光,就
像我体内的基因般,被一遍又一遍地翻译和录制,在时光里永不停息.
那年高考,菲没有参加.于是,那年她去上海,她说她想看看东方明珠,它让人晕目的灯,暂时的
遗忘所有.而我也离开了南方城市,寄居到甘肃的兰州.我迷恋那 种眯着眼睛在风沙里行走的感
觉,危险的美感.
告别那天,我都没有回头,我害怕看到菲眼里的泪水,那会让我的心疼痛得无处可去.于是她由
东往西走，我从西向东去，在四月里一个空气阴郁的早晨,只有火车撕裂般渐渐远去的声音.我要
她等我四年,她点头了.
海,我当服务员,在一家重庆的火锅店里.晚上就去上夜校,学英语和会计.
我眯着眼睛走在其实也不多见的风沙的兰州街道上,口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菲简断的来信,,
心里是温暖而潮湿.突然想起菲在夏夜里甜美的笑容,和她眼里闪烁着的泪光,才发现她的眼神是
如此灰暗. 开始担心她的生活会过得不好.
兰州的大学校园里整治而安静,林荫道上是扫也扫不尽的树叶,青黄的颜色里残留了季节里无
限的伤痕.也许菲是喜欢这里的.在写给她的信里,我大段大段的描写着这里的一切,每次夹上一
片青黄的树叶,是水滴的形状,上面有我想念的痕迹.
有一天,在街道上捡到一只猫,全身都被泥水沾硬,只有那双眼睛却出奇地亮,透着水光,写满
了曾经的沧桑.这让我想起和菲的第一次相遇:
她躲在我家的墙角避雨,我放学回家,一只手撑一把大的黑雨伞,另一只手抱着从屋里跑出来
的我的猫,因为是灰色的,所以我叫她灰.我就以这样的姿势站在雨里看她正看着我的那双眼睛,
她的眼睛和我手里的猫一样,幽深而明亮,一张瘦小而模糊着的脸,有点脏.
雨一直在下,半夜里我从梦里醒来,记起在墙角的她.她还在,倦着身子浑身在发抖,这是猫特
有的姿势.我轻轻推她,给她拿来了已经冷了的饭菜.她微笑着看我,眼里泪光闪烁,眼神穿越黑暗
的灵魂,然后她就大口大口地吃了,样子狼狈.
那年我们都12岁,她是邻村的小女孩.她说,妈妈在我五岁的时候南下,再也没有回来.爸爸在
外面跑生意,就是那种摇着波浪鼓的卖货郎.奶奶又打我了,我用力跑,跑到了这里,就再也跑不动
了.
我看到她手臂上成块成块的青色或紫色的伤痕,心突然有种被纠起着的紧缩起来,而痛它却是
没有痕迹的.
我的猫那只叫灰的猫第二年无故地去世了,我和菲一起将它埋在村口的林子里,立了一块没有
文字的墓碑.从此我不愿再养过猫,我不想再看到它们临走前那凄然而无辜的眼神.
直到现在捡到的这只白色的猫.
我把它带到宿舍里,用茉莉香的肥皂给它洗澡,是最接近菲身上的自然清香.我心情愉悦地吹
起了口哨,是王菲的＜＜我愿意>>,而这只猫似乎能听懂一样,温顺地任我摆布,我没有在意,它只是
无法反抗而已.我在信里告诉菲我捡到的猫,告诉她,她们的眼睛是如此雷同.我还是叫它灰.
然而自从捡到灰以后,就再也没有收到过菲的信,哪怕是片语支字.我很恐慌,但我无法去看她.
我只是个穷学生.廉价的火车对我来说不是件轻巧的事.
两个月后,我终于有了去一次上海的资本.我抱着灰一起坐火车,坐在我对面的男人一直喋喋
不休地对我说着一句话:你的猫是我的,你还我.你还我……
几个小时后,他还来抢我的猫,只是手好像孩子一样没有多大的力气.但我依然很生气,于是将
猫放进旅行袋里,然后用力给了他拳.他好像是被吓着了,就再也没有动了,但是他还是喋喋不休
着,嘴角有点点血迹.
一切都沉静下来,除了火车穿越黑夜的声音,我开始后悔,但实在太累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睡着的. 我的习惯,太累了睡觉就会做梦.
人声噪杂的车站里,我狂叫着:谁偷了我在猫?谁?陌生的面孔没有表情也没有任何回应.菲的
眼睛突然在人群里一闪而过,我来不及叫她……
醒来时,我的灰真的不见了,那个男人也消失了.我的手心冰凉着,满是汗水.我找遍了整辆火
车,但依然没有灰的影子,然后火车到站了.下车的时候却看见了那个喋喋不休的男人,他被一群
穿白大衣的人带走,原来他是一个出走了精神病人.
我找到那个重庆的火锅店,店主说她只在这做了十天,是一个不爱讲话的女孩子,眼神冷淡.
我只好去东方明珠,在那可能会遇到她,我想.见到她我要告诉,灰不见了,还有我很想念她,但我
没有想,她会说些什么.
终于,我在人群里看到了她.她像东方明珠一样闪亮在人群里,她的身边有个男人,秃着头的胖
男人,她的手放在那个人的臂弯里.可是她的表情冷淡,眼睛里是灰暗的颜色.
我确信她是看到我了的.,但她不看我第二眼,是故意的.
我立在原地,很久,就像第一次站在雨里看她一样,只是没有猫,没有雨,也没有黑色的大伞.心
是空的,一片茫然……
半夜,我在原来的地方醒来,地蹬在地上,用手在轻轻在抚摸着我的脸,是穿透黑夜的猫一样的
眼睛.她微笑着,泪光闪烁,背僵硬地拱着过来亲吻我,我不想动,但她的吻没有停下来,我的脸被
快速浸湿,风吹来有股尖锐的刺痛,那是菲的眼泪.
她带我回到她的住所,典雅的一座小型的别墅,小的花园的左边有个游泳池,池水在夜里闪闪
发亮.我看着菲将衣服一件一件地剥落,轻轻地钻进水里,像条被猫追逐的鱼愤力地在水里挣扎
着.
菲,你不再是猫了,不再是我的那只猫.为什么?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说,从在东方明珠那里见
到你开始,一直到现在.我再也无法忍受了,声音在夜里沙哑地颤抖着.
但她不回答我,她继续她在水里的挣扎,水被奋力地扑打,破碎的声音就像婴儿的哭泣,急促而
尖锐.
我转头就走,头也不回,但是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我清楚地看到了,菲的泪水和池水相交的排
斥.我感觉到了,身后她的眼睛在穿越我的灵魂时的感伤.
她始终没有开口说,海,你回来!也许她只要一个字,我就会回过头去的.我什么都不问,什么都
不在意了.
回兰州的火车上,我呕吐不止,乘务员过来询问时,我已泪如雨下了,但我说我没事,只是晕车
而已.他无法想像,我痛苦的形状.我突然在想,如果我不捡到灰,那它就不会丢了,而菲也不会离
开我了.所以,如果再找到灰的话,菲就会回来了.我开始坚信这样的逻辑.于是我疯狂地找我的猫,
但是整辆火车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猫的痕迹.
我没有放弃找寻我的灰,也许它会在兰州的某个地方等着我,我认为.
时间就这样,就这样像打开的电风扇,它给你风,而你却看不清它转动的痕迹和意义.四年过去,
我在兰州当上了一家广告公司的经理,薪水不低,还有,我已以整个兰州翻过来了,但还是没有找
到灰.当然,菲也就一直没有回来.只是在三年前,我收来了一封没有邮戳的信,里面是厚厚的一又
叠白纸,上面有被泪水浸染过的痕迹.这是菲寄过来了,我确定.但这以后又没有了半点线索.怕错
过灰,我没有离开过兰州城.
这天是除夕,兰州的天空里飘着白的雪,沸沸扬扬,我走在雪地里,没有打伞,雪花落进眼里,冰
冷得让人睁不开眼来.闭上眼睛,我看到菲甜美的笑容和眼里闪烁的泪光,还有丢失了的灰.新年
的钟声在人们的欢呼中有条不紊地继续着,我已泪无处可去,只在心里流着.
菲,我要你等我四年,你难道要将这个时间再拉长吗?那请你告诉我,这更长是多久?
大年初二,我终于离开兰州,回家.父母已帮我找了个女孩子,让我回去看看.但我回去只是想,
减轻自己对他们的愧疚,我也想去看看,我和菲一起埋葬的灰,我是如此想念它,还有菲.
其实说替我找好了女孩子只是父母让我回去想出来的,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那片林子
了.母亲却让我等一下,只见她从里屋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递给我,然后转过身去.她哽咽着说,
那个叫菲的女孩子在家等了四年,等你回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们别告诉你.三年前她还到
过兰州,说去看看你.回后也没说什么,我也不好问.一年后,没病没灾的,突然地就走了,多可怜的
女孩呀!都被她妈妈给害了……
我仿佛陷入了某个世纪的冰河里醒不过来,脑子里一片污浊,没有了思考的空间,心已经无法
疼痛.我用力跑着,想跑出那些禁锢住我的泥团……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到了那个地方,我的菲和灰就静静地躺在那里,林子里飘着淡淡的茉莉花
香,而且菲的气息无处不在.
泪流满面地,我开始读菲留下的信,最后的只字片语.还是那么简短的几句话:
海.我真的是猫,前生或是今世,还有来生.只不过此生的我是残缺不全的猫.就像你捡到的灰,
被你宠爱,最终却会离开你,不是它想,只是她无能为力.
我在这等了你二年,其中到你的城市去过一次.我一直在等,等你回过头来.但你一直都没来,
而我的等待已苍老.我先走了.但我相信,你依然是像爱猫一样爱我,一直.始终.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