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日子,总是很快就过去,痛苦,却迟迟徘徊不走。不过,好在虽然心理上觉得难熬,时间,毕竟还是一分一秒的走着。
说快不快,但毕竟新学期又开学了。
新学期的开学大会没赶上,当女教师白芳赶到教研室时,发现同事们都以怪怪的眼光看着她。白芳不以为意,她知道,自己的沉默寡言,在教研室里本来就鲜少知音。坐下来翻开备课本,然后去科长的桌上找今年的教学任务分配表,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接到新的授课任务。这是怎么回事?又回到办公桌前,坐在对面的王霞忍不住了,说:“小白,今年,学校把你安排到南校区了。”
南校区?小白的心里一沉。眼前不由得又浮现出张校长那样长着老鼠须、老鼠眼的脸来。那双眼睛,总是从眼镜的边上看人,看得人心里直发慌,不由得要生出厌恶来。早知道,不应该这么顶撞张某人了,现在竟然以安排自己到南校区上班作为报复。不过,心里虽然不好受,表面上却也不能露什么痕迹。回答说,“哦,我知道了。什么时候过去呢?”王霞说,“这个,具体的安排,你可以跟南校区的钱科长联系。”
心里尽管很不高兴,也只能服从安排。谁让自己在这座关系网层层密结的公司里没有任何依傍,并且上学期末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嫁给张校长姐姐做媒的那个黑胖子呢?再说,在来学校的这么短时间里,凭着自己的实力,也着实为自己挣到了不少机会,很多人已经快把眼睛盯出血来了。收拾东西回宿舍,路上遇到不少校领导,心里恨恨的也不想说话,不想,好端端的平地,走着竟然摔了一个大跟头,脚腕给扭了过来,疼得不能再沾地。去食堂草草解决了午饭,发现脚腕开始肿胀。赶紧打电话叫朱小霞陪自己上医院。小朱是她在这学校里唯一的好友了,一个开朗,大方,活泼漂亮的女孩,不以心计对人,不戴了世俗的眼镜看世界的女孩。
去医院检查,拍片,结果是并没有骨折,但是必须卧床休息一周。一瘸一拐的到了办公室写下假条,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想着这半年来发生的事,不由得心如死灰。迷糊间,听得敲门的声音,原来,是王霞,还有科长,以及其它的几个女同事来看望。心里暖了起来,原来,这世间,还是有情义在的。
看望的人都走了,继续又昏睡过去。突然耳朵边传来一声飘飘忽忽的尖叫,阴恻恻的,然后传来更阴森的一句语声“我~来~陪~你~~”冒了一声冷汗睁开眼睛,一看,天色已经黑透了。不禁又害怕起来,南校区,白芳并不是没有去过的。可是,在她的印象中,那里莫名的怪异,偌大的学校,给人的感觉不是朝气蓬勃,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颓废,感觉死气沉沉的。在那儿工作的人不少,可是一到下午五点,都争先恐后的挤上那辆校车回到本部。五点一过,校园里就空无一人。白芳平时比较喜欢看一些灵异方面的书籍,本能的觉得,那个校区,肯定是由于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原因而荒废的。而这次无缘无故的扭到脚,应该也是一个警兆。只是当时,她并没有注意到,只顾着自己内心深处血淋淋的伤口,对外界,只剩下一种本能的反应。那句阴恻恻的话,她也只当是自己做了个恶梦。没有想到,真正的恶梦,还刚刚才要开始。
南校区,是建在一座庙的地基上的。上次去南校区,还看了看现已被围在学校当中的白马庙。因为进去的人多,倒也不觉得什么。只是那庙,掩在一大片高密的树木中,给人以压抑而阴森的感觉。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毕竟也躲不过要去南校区上班的命运。早上的班车,是七点发车,晚了就去不成了。那个地方太偏僻,连公交车都没有。第一天早上,被一阵莫明其妙的心慌所惊醒,睁开眼睛一看,已经6:40了,赶紧涮牙洗脸然后往校门口冲。还好,校车刚刚发动,还没有开走。气喘吁吁的上了车,已经没有座位,冲坐着的人笑了笑以示招呼,却发现车上的人全部表情木然,没有人对她做出回应。也不以为意,毕竟自己是个小人物,不可能要求这些人对她毕恭毕敬的。
经过半个小时的颠颇,白芳又睡了过去,车停下后才发现,南校区到了。下了车来,又看看周围。还是夏天,南方的夏天应该是水草丰茂的,可是,这个校园里,草坪上的草,竟然全是枯黄色的。远处,有几只瘦羊在吃草,还有一头老乡牵进来的牛,在啃草根。又抬头看了看白马庙,还是那样的掩映在树木当中。朱红色的窗棂,上面的漆已经有些剥落。大门却紧锁着,边上有块石牌,华东野战军指挥所旧址。墙上,有张爱萍的题字,还有一些其它的题刻。可惜白芳对军事不感兴趣,否则,就会知道,这全是当年军中的将领,在全国都很负盛名的。
拎着包随大伙到了办公室,陈旧的桌椅,肮脏的沙发,已经被坐得陷了下去,倒像是破烂公交车上的坐椅了。办公室是没有锁的,办公桌也没有,科长说,你就用这张桌子吧,这是江红以前用过的,现在她走了,你就接着用吧。没来由的又是一阵冷战,已经走了?
整栋楼给人的感觉就是破败,破败,连墙角的灰,都是分不清颜色的。科长介绍一下,这是小邓,一个戴着黑边眼镜的男教师点点头。这是小顾,胖乎乎的女老师笑笑以示招呼,这是小白。白芳也点点头以示致意。
上班,下班,比在本部,只是多坐了校车,其它的,也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比起在管理严格的本部,更显得宽松自由了许多。更大的好处,是不必看那张老鼠脸了。
白芳开始以为,在南校区上班,并没有其它人说的那么可怕。
转眼两天过去了,星期三,白芳照旧上了班车,科长说,小白,今天你留下值班吧。
值班?白芳无奈,只好回去坐在办公室里。
呆在这个地方,吃上哪儿解决?再说,呆在这阴森的校园里,一个人不要吓出病来才怪啊。忐忑的带上自己的钱物,走出校门找小饭店吃饭。
听说,这个地方,曾经繁荣过一阵子的,可是,随着学校的迁走,只留下一些需要实习,或者毕业班的学生,平时校园里是人迹少见,店铺更是门可罗雀,基本全部停业了。
白芳留心的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儿的街道,呈一个十字型。在十字的交叉处,有一个卖包子的,只有上午营业。还有两个卖熟肉的,下午营业。十字的最西边,有一家饭店,但是因为生意冷清,就剩一个家庭妇女下几碗面卖给需要的人。饭店的边上,有一条南北纵向的大路,倒是修得异常阔气而漂亮。白芳买了三块钱猪头肉,又吃了一碗面条,便又走回办公室。还好有台电脑可以上网,白芳长出了一口气。拨号,登上qq,咦?里面的好友怎么全都不认识了?
自动弹出一条信息:白芳,我是江红,你现在在南校区是吗?赶紧离开!江红?白芳并不记得自己把她加入过好友,也不记得告诉过江红自己的qq号。赶紧回复,为什么要离开?还有,你是什么时候走的,去哪儿了?半天没有回音,一看时间,却是昨晚12:00发出的。
天很快就黑了。有着电脑做伴,时间倒也过得快些。不觉,到了九点多了。天气突然冷得异常,白芳裹紧了衣服,想,到底是乡下啊,气温要比城市里低得多。在本部时,我可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冷过。
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风,树枝忽忽直响。白芳又急又怕,赶紧回到宿舍。又路过那个白马庙了。白芳头也不敢抬,直奔向宿舍。
路两旁的树,把唯一一盏还在尽忠职守的灯,吹得摇晃不止。路上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深一脚浅一脚的奔到楼门口,发现楼道里也是黑的。赶紧进屋,总算摸到了灯绳,一拉,却发现一阵轰鸣,把白芳吓得一哆嗦。宿舍,是白芳跟一个姓曹的工作人员合住的,不过小曹身怀有孕,最近已经不住宿了。把灯绳一扔,白芳全身发麻,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外面是漆黑的夜,屋里也是漆黑。终于,一咬牙,白芳冲进自己的房间。还好,这里的灯,是好的。
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和衣钻进被窝,也不敢合眼,也不敢关灯,甚至连门都不敢关,生怕外面有什么动静自己不能发现。
风越刮越大,在这栋老旧的楼里,又产生了令人难以入眠的回音,呼呼,仿似不是来自人间的声音。白芳拥着被子,控制不住自己的全身发抖。窗户,白芳向外看去,窗户竟然没有关严。想伸手去关,又缩回手来。谁知道伸出手去会不会碰到什么东西?
这间宿舍,是白日里刚给安排下的,里面有许多老旧的家具。总务科的老许帮忙抬了一张床上来,再向招待所借了一床被褥,扫了扫灰尘就走了。这时看着这许多老旧的家具,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风又呼的一下,把门给关上了。天知道在楼道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呢。怕到极处,白芳反倒静下心来了。
白芳自生下来,就有些与众不同之处。但因为生在平原,又在那么一个年代,别说高人,连寺庙也未曾见过一个。再加上自小沉默的性格,纵然发现自身有些特殊的能力,也没有试过跟谁提起。
刚出生,白芳就看见窗前的树了。看见窗前的树,就看见树上停着许多小小的鸟。在叽叽喳喳的叫着,那是一个下雨的早晨。后来,大人议论,说这丫头不太寻常,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白芳生下来便记事了,也没有一个人看到过那些小小的鸟儿。倒是长大后游山玩水,到过几处寺庙,倒是经常有人拦着她要给她看相。老人说,白方好福相,生得二龙戏珠的眉,慈眉慈目就像是戏里的菩萨。可惜的是,下巴上添了一道疤。不到一岁的样子,站在立桶里的白芳,突然伸着手使劲往前扑,掉到了地上,下巴磕了很大的一个伤口,血流不止。吓坏了的曾祖父赶紧抱起白芳要给她止血。却发现白芳小手往下巴一抹,血竟然停了,而且,很快就愈合,只留下了那个疤。在那个年代,这样的话,曾祖父也只敢埋在肚子里。 只是,随着年岁渐长,这样异常之处,似乎也看不大出来了。也只有白芳自己知道,她拥有那种心想事成的能力。不过,岁月的灰尘越积越厚,到了工作时,白芳与常人,也没有多大差别了。
想了大半夜,白芳终于撑不住了。慢慢入睡,却感觉到眉间的痣跳个不停,快得像是心脏的搏动。迷糊间,她似乎又听到了那声惨呼,和那阴恻恻的声音。还听见了一些其它的杂音,可是分辨不清。那声音远远的围绕着,并不近前来。
再恍然醒觉,已经可以看到日头了。屋里又变得燥热难当。白芳掀开裹在身上的被子,有些疑惑昨夜的事是幻是真。
到水房接水涮牙洗脸,却发现水龙头已经锈住,只有一滴一滴像眼泪一样流下。水槽里,有一只桶,布满了水锈,倒是已经接了一桶。厕所里也没有水,估计小曹是用桶接水来冲厕所的。
什么鬼地方!白芳气恨的想,一想到鬼字,猛然又醒觉,不禁摸了摸眉心的痣,阿弥驼佛。
到办公室上班,小顾,还有小邓,看看她的脸色,惊问,你昨天在这儿值班了?白芳说是。小顾又问,没什么情况吧?白芳以为是在问学校里的治安,说,没什么事。小顾看看白芳,欲言又止。
白芳想了想,问,昨晚,怎么那么冷?
什么?小邓跟小顾两个人对视一眼,说,哦,可能吧,这儿是乡下,比城里要冷一点。
岂止是冷一点,白芳暗想。不过,好歹已经过来了,不提也罢。中午,白芳趁着白天,回宿舍检查了一下其它的东西。
老桌子的抽屉里有一面镜子,上面已经布满了锈斑,几乎照不清人影了。还有一把雕花的椅子,东倒西歪的站着,勉强能放些东西,想坐是不行了。还有,白芳再看了看被褥,上面印着字,一九八六。白芳惊呼,1986?这么老的,快可以进博物馆了。
再看看那个灯,原来,是启辉器坏了,拉的时候,光会响,不会亮了。水龙头是坏了,没戏,小曹的房间里有面大镜子,也是蒙满了锈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扔了。不过,听说别人晚上都不在这儿过夜的,只当作午休时使用的场所。
时间过得真快,在忙碌中,发现又快到发车时间了。冲下楼去,端端正正的坐在校车上,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回本部了,离开这个让人压抑的地方,真是幸福啊。
车子缓缓开动,白芳惊奇的发现,车上的人,竟然还是全都不说不笑面无表情的。
校车一到本部,白芳就飞奔下车,急忙向图书馆冲去。因为要坐校车,南校区要比本部早40分钟下班,所以,如果抓紧的话,还能够赶在图书馆关门之前借到那本县志。不想,在赶到图书大楼前,白芳看见管理员朱老师下班了。不禁惋惜的叹了口气,然后去教研室给小朱打电话。小朱正好还没下班,白芳说,你今晚有空吗?我想到你那儿去。两人骑了自行车一起回小朱家。
小朱是参加了学校的集资建房,花四万块钱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有些小,但是对于单独居住来说,这已经足够宽敞并且奢华了。换了拖鞋,坐在地板上看电视。
白芳迟疑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小朱。可是转念又想,小朱比自己先来学校工作,也许对情况比较了解一点。便问,“小朱,你知道,南校区里有什么故事吗?”小朱一愣,什么故事?没有听说过。尔后又问,莫非是你去南校区工作,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故事?白芳苦笑一声,还有趣呢,差点魂都吓掉了。继而原原本本的把昨晚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小朱说,“你是不是有些过敏?南校区没有学生已经好多年了,感觉荒芜是正常的,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可怕吧?再说,以前很多老师都住那儿的,也没听说过什么事啊?”白芳放下这个话题不谈,又问“那你知道江红现在在哪吗?”“江红?我听说她考上研究生走了。但是好像在考试前就没有再见过她。”“昨天,我收到了一条江红发来的消息,让我离开那里。”“她知道你的qq号?”白芳说“知道就不奇怪了。问题是我们学校就你知道我的qq号啊。”
小朱也陷入了沉吟,这......白芳又问,“那,你知道南校区以前是干什么的吗?为什么会有那么一块石牌?”“石牌?什么石牌?”看来小朱也不知情。白芳又把那块在白马庙门前的石牌描述了一下。小朱恍然大悟,“哦,那可是白马庙的光荣历史啊。”“是么?”
小朱说,解放战争的时候,渡江战役的指挥所,就设在白马庙内啊。不久前,在白马还建了一个海军诞生基地,你不会没有听说过吧?白芳点点头,说,我知道的,上面还有总书记的亲笔题词呢。那几天,经常看到当兵的排着队来参观。
问小朱也没有能够问出什么头绪来。不过,总算是弄清楚了白马庙为何一直大门紧锁,还有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将领的题词。
这一晚上,看电视看到十一点多,白芳睡了开学以来的第一个安稳觉。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上校车。一看到那些没有表情的脸,白芳就打心里发怵。那些眼睛仿佛在说,等着吧,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们一样的。
车停下来之后,白芳借口自己没有吃早饭,再说为时也尚早,便往村子边上走去。这两条街道都很短,往东走不多时,便见到了一条河,两边是夹岸的芦苇,比人还高出许多。白芳向老乡打听,才知道这条河叫拒马河,白芳心中诧异,不明白为何这乡土的地方,有个这么文气的名字。而且,白马村周围的河叫拒马河,这里,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这条河从东到西,又向南走去,把白马村几乎围住,仅下了一块陆地来连接市区。看着前边就是无尽的河了,白芳又沿着河向南走去。突然发现靠河不到两米的地方,建了一座小小的土庙。只有半人多高,也没有门,也没有窗。说它是庙,不如说它倒像是个小孩们玩过家家时堆的小土屋更合适。可是感觉上,它还是庙。庙外,烧落了一地的香落,还有烛泪。庙门外,贴了一付对联。有庙无僧风扫地,××××星点灯。有四个字已经看不清了。白芳看完,叹了口气,好大的口气,又是好淡泊的心志。对联上的字,歪歪扭扭,倒像是出自小学生的手笔。
正想往回走,白芳的眼角余光瞧见一个人,瘦长的,却是一脸的忠诚和谦恭相,那可不是她的学生赵峰吗?白芳赶紧叫,赵峰!赵峰吃了一惊,赶紧过来,“白老师,你怎么在这儿?”白芳问,“你有事吗?没事陪我聊聊吧。”赵峰说,“我现在还有点事,这样吧,过一个小时我去你办公室?”白芳只好答应,说,“好吧,那我先回去。”走回去的时候,路过那条街道。却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每户人家的门口,也是烧落了满地的香灰,而且这种香,跟在市场上卖的不太一样,是像一个尖塔一样的,用许多小的香扎成。这香灰看着是昨夜烧下的,只不过刚才走过去时,因为心急,所以没有留意。为什么要烧香呢?又为什么烧这种塔状的香?白芳心中的迷团越来越多。她向饭店老板娘发问,老板娘却只笑不语。问所有人都如此。
白芳只好带着一肚子迷雾回到办公室。拿起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为什么?这白马村倒底有什么秘密?前天晚上出了那种怪现象,昨天就点香。
正发着呆,听着有人敲门,抬头一看,是赵峰来了。白芳赶紧让座,正好办公室里其它两位都不在,白芳问,你知道,这里有什么秘密吗?赵峰问,什么秘密?白芳说,我也不知道,这样吧,你把你们同学之间的传言,平时发生过的奇怪的事,或者你知道的这个白马村的秘密都告诉我吧。
因为学生中有白马村民的子女,白芳想或者学生知道的比老师多一些也未可知。
果然,赵峰没让白芳失望。说,“白老师,你知道,这是渡江战役的指挥所吧?当年,打仗的时候,许多的死伤的兵,都被抬到白马庙来救治的。大部分都是没有救活的,尸体,就被埋在了那边。”赵峰用手指着西边的一块地。现在依旧荒凉。白芳看了一眼,然后示意赵峰接着往下说。赵峰又说,“所以,传言中,这个学校里,有些不干净。”白芳问,“那你遇见过什么吗?”赵峰摇头“我常在校园里巡逻,并未曾见过什么,那些只说传言而已。”白芳又问,“那,村民为什么要点香呢?”赵峰说,“那我就不太清楚了,好像是每个月初一十五都要点香的吧。”白芳说,“知道了,谢谢你。”
赵峰起身告辞。白芳突然又想起一事,问“你知道江老师上哪儿了吗?”赵峰说,“听说是考上研究生走了?”“没事了,你先回去吧。”白芳挥挥手。
在办公室里来回转了几圈,白芳发现还是全无头绪。江红,对,江红,再看看那条消息,看看她会不会再给自己发。拨号,登上qq,却是寂寂然没有一点动静。不过,这次,看到的好友,又都认识了。
这一天没有什么事,白芳向科长请假,说是要回本部找几本资料,然后骑了从学生那儿借的自行车就往本部骑去。
直骑得汗流浃背才算到。也顾不得朱老师诧异的目光,便把图书馆相关的县志,图片,文献,全部捧回了宿舍。
白芳的宿舍,是一排活动房,里面阴暗而又潮湿。也好在白芳是个生性比较粗放的女孩,对于生活的小节,要求并不是很高。只是觉得这屋子里阴气极重,但因为深信自己运气好,故而住着也无所畏惧。
翻开县志,还有相关的文献,图片,仔细的看了起来。一边看着,白芳一边做着记录。厚厚的几本书翻完,天色已经快发白。从这些书上,只是可以大略的了解到一些历史。
传说中,先有白马村,然后才有凤凰墩。古有白马精作乱,民不聊生。百姓纷纷外迁,但白马精的为害,渐渐扩大范围,竟然漫延到整个州县,都荒无人迹。上天为了收服白马精,派来凤凰为民除害。凤凰以自己的力量困住了白马,并让百姓围着白马村挖了一条河,以禁锢白马精,名为拒马河。又用法力把白马精打入地下,建庙镇压。因为曾有凤凰停落在这儿,百姓择吉而居,所以人口越来越多,这儿旧名凤凰墩,已经有两千多年历史了。历史上也曾经有多次的战乱,但白马精都没有再出来为害。随着人口增多,渐渐的又有人往白马村迁徙。因为后来的人,多半已经不知道那传说了。就算知道的,也只把它当作是神话。 渡江战役的时候,因为地利,这儿被做为指挥所,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第一支海军,就是在这儿诞生的。
白芳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昏睡,似乎看到了当年白马精和凤凰斗法的场面。刚隐约的看到了一点白马精的轮廓,闹钟以足以惊醒整个校园的声音轰然作响,%场上,也传来了学生做广播%的声音。
抹了把脸,白芳又赶上了校车。
在车上的迷糊间,白芳又感觉自己眉间的痣在突突的跳动。
这可是警兆。每次,只有当有大变故发生时,痣才会跳动。而如今才几天的功夫,竟然已经跳了两次,难道,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到了南校区之后,白芳再也支撑不住,告了假,跑到宿舍去倒下便睡。白芳的睡眠很浅,睡着之后,下意识的气守丹田,便渐渐的感到自己的意识模糊了。
又继续回刚才的梦。
这是什么地方?一片荒芜,沙泥地上,人迹罕见。有几间破败的泥屋,里面却空无一人,门上,甚至连灶台上,也已经结满了蛛丝。就这么几间泥土房子,周围也没有人。
又走了几个地方,发现同样如此。没有人,还是没有人。
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大事故吗?为何一个人也没有?
找遍了方圆几百公里,真的是一个人也没有发现。
莫非是我来到了史前,人类还没有繁衍到现在的水平?白芳又笑自己,把什么东西都掺到一起来做梦,真是好玩。
想到这儿,白芳又突然变得不是白芳了。白芳看了看自己的脸,竟然,竟然不是人的脸!再看看手,什么时候变成了翅膀?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够几分钟就看遍了几百公里。
天色黑了,白芳在天空中飞翔,飞翔。就是没有一丝人烟,没有一星灯火。
突然,白芳看到地上,有个地方开始冒出浓烟。然后,地面裂开,有一个穿白衣的人走了出来。
白芳赶紧落地,一挥手,又成了人形。金色的衣物,还是那张脸。走上前去,施礼问道,请问,这是什么地方,为何没有人烟?
白衣人狂笑两声,白芳定睛一看,这,原来是个马化成的人!
白芳吃了一惊,却见白马伸手向自己抓来,赶紧抽身就走。找了个地方落定,招出土地。一看,是个眉毛胡子都分不清的老头。已经饿得瘦得奄奄一息了。白芳问明白了事情的来由,方知白马精为害,村民全部搬走。这就是为什么白芳见到所有的小屋都空着的原因。而土地的法力有限,保护不了村民,更由于缺了供奉,已经连走路的力气都缺了。
白芳暗想,我一定得为民除害!
再找到白马,两下现出真身,白马吃了一惊,原来是你!来不及分说,白芳便祭出法宝,将白马打回地下,又用一半元神镇住白马,出去寻找百姓。
终于找到了几个躲起来的老百姓之后,白芳说,白马已经被我困住,现在,你们只需如此这般便可。
还没有来得及继续,一阵敲门声急促的传来,白芳被从梦中惊醒,刚才的情节,也就断了。
谁啊?迷糊的睁开眼睛,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赵峰。
“老师,学校里出事了。”
“什么事?”
“我们班一个学生,突然,突然......”赵峰说不下去了,白芳急了,问“突然怎么了?”
赵峰说,“他,好像是死了!”
“什么?!”
遇到这种事,白芳也有点沉不住气。在学校里死人,可是件不得了的事啊!
急冲冲赶到现场一看。原来,那个学生在白马庙边上打球。球飞到庙里去了。门又紧锁,他沿着树爬到围墙上,想进去捡球。正在看着他的同学也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就听见他惨叫一声,跌下树来,然后就没了气息。白芳盯睛向树看去,又让意识模糊,竟然看到的是,那棵树,竟然就是白马的鬃毛!同学叫,老师,老师,你怎么了?白芳一激灵,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白芳沉重的说,以后,你们谁也不要靠近这些树,明白吗?
学生问,为什么呀?还有,这个同学怎么办?
白芳摸摸他的脉搏,发现跳动得异常的慢,如果不注意,几乎是可以判断他已经死亡,身体也在逐渐变凉。但是,白芳直觉他还活着。沉思半响说,你们把他抬回宿舍吧,他还活着。
要不要送医院?
不必了。白芳心想,叫医院那群BC一看,准会诊断为已经死亡,这样,就真的死了。又叮嘱,你们抬他回去之后,把门关起来,用被子盖严实了,不要叫他吹到风。
处理完事情之后,白芳又回到刚才的梦里。
这个梦是怎么回事呢?是因为昨夜看了那个传说,然后才做的这个梦,还是因为这个梦想要告诉我什么?
还有,刚才看到的,难道说,这庙下,真的有一匹白马吗?
毫无头绪!
白芳沮丧的摇摇头,感觉精疲力尽。估计是真气给用多了,一时难以为继吧。
一看表,竟然已经是下午4:50了,不好,校车!白芳急忙去赶校车。却发现校车已经开走了。因为周末,校车比平时早发。
看来只能留在这个地方过夜了。白芳差点要哭出来。
虽然不怕,可是留在这个地方,总是叫人心里觉得不舒服。
乡村的暮色,总是降临得很早。村里人家的的屋顶上,开始冒起炊烟了。白芳却不知道向何方去。在外边走走吧。被太阳晒了一整天的水泥路面上,还有热气蒸腾起来。南方的夏天就是这样,潮湿而又闷热。身上似乎粘了一层什么东西,极其不舒服。白芳倒有点怀念那晚的凉爽天气了。刚这么想着,突然就觉得身上开始发冷了。
细一看,街上又一个行人也没有了。白芳心想,跑得倒挺快啊。于是回到校内。走近白马庙,那种寒冷的感觉更甚。树木仿佛有了生命,用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白芳。白芳打了个冷战。人呢?这学校里不是还有几个学生的吗?为什么都不见了?
一阵风似乎平地而起。卷着枯枝和落叶,还有着漫天的灰尘,刮得人睁不开眼来。在风中,白芳似乎又听见了一些异常的动静。可是却分辨不清。
风定了,天又回复到刚才的闷热。街上又开始有了行人。白芳的晚饭还没有解决呢。重又出去,走在街上,却发现那唯一的一家小饭店也已经把门掩上了。卖熟肉的摊子,都已收起。这可怎么办呢?难道饿一顿?在白芳的心里,什么事也比不上填饱肚子重要呢。再说了,被迫在这种鬼地方过夜,不吃饱了,哪有精力对付那些奇怪的事件?不行,我一定得找些吃的。正想着,虚掩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的是惊魂未定的老板娘,先是向外看了看,见到白芳时,似乎是吃了一大惊。又看看风定了,终于把门打开。
白芳迈步进去,问,你现在做生意吗?
老板娘答,生意,做。你今天怎么没有回去?
白芳说,没有赶上校车,只好在这儿多呆一晚上了。
一碗白面端出来,老板娘不好意思的说,今天什么都没有了,你将就吃吧。
对付完面条,白芳准备回办公室上会网,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刚进校园,迎面看到赵峰和其它几个学生慌慌张张的出来了。白芳忙问,出了什么事?
赵峰说,刚才,刮,刮大风......,结结巴巴,竟然说不下去了。边上一个口齿伶俐的学生说道。刮大风的时候,一枝树杈弯下来,碰到了李伟,李伟死了。什么?死了?快,带我去看看。
白芳跟着学生往学生宿舍走去。路上看到不少从枝上下来的落叶,路上寒气很重。这路上,好像多出来了一棵树。白芳说不上是哪儿多出来了,也不知道原来是多少棵,现在是多少棵,只是直觉,这路上,多出来了一棵树。
见到那个学生之后,白芳吃了一惊。这个学生,跟上午那个几乎一样。也是一样的气息全无,仅剩微弱的脉搏。有个女生怕得哭了出来,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啊?老师,我们害怕。白芳鼓起勇气,说,别怕,有我呢。说这话的时候,其实白芳心里也在打鼓。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一天里,就有两个学生发生这种状况?
女生说,白老师,今晚你不回去了吗?我们跟你一起住吧。
白芳答应了,说,好吧。我们几个人一起住,没什么可怕的。先把李伟安排好,然后让他们集中在一个教室里上自习。自己到办公室上网,她对发生的现象非常好奇。那种毛骨悚然而又急切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好奇。
白芳沿着没有灯的路往办公室赶,突然发现墙角站了个男生,穿着米黄色的茄克,好像还拿着一本书。白芳心想,还真用功。突然感觉不对,在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学生在看书?赶紧退回一步到刚才看到他的墙角,却是什么也没有。白芳这一惊,差点跌一个跟头。迅即又安慰自己,八成是这树影,交叉的织在了墙角,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人了。而且自己只是瞥见,看得并不真切。
打开电脑拨号上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qq里也没有消息。白芳开始搜索相关的神学论坛。好家伙,一输入进去,显示出来了一大堆的结果。不过,基本是无用的居多。白芳迅速浏览,并选中自己认为有意义的看。
不知不觉,好几个小时过去了,那几个女生已经等得不耐烦,过来找白芳了。白芳说,你们先在办公室坐会儿吧,我要查点东西。这个时候,白芳似乎看到有个女生笑了一笑,诡秘得紧。再看去,却是一切正常。看来是眼花了,白芳自嘲。
这时,突然看到有一篇关于白马村的文章。白芳惊奇已极。白马村,这么个小地方,竟然真能在网上看到它的踪迹?白芳刚要打开,那个刚才怪笑的女生走过来,催,老师,我们回去吧。我害怕。电源啪的就断开了。白芳只好放弃,说,好吧,你们今晚都睡我宿舍去。
众多的人走在一起,胆量似乎都壮了一些。一共七个人,前后走向白芳的宿舍。分别都介绍了一下姓名,王青,马琴,李丽,关萍,朱红,还有那个女生,叫柳红。
路上是漆黑一团。大家都手拉着手走过去。没有一个人敢吭声。突然听到有个尖叫一声“呀,谁摸我脖子!”白芳感到脖子上一冷,仿佛也被一只手摸过。大家都缩手去摸后颈。再拉起手来走到亮处时发现,人,已经少了一个。不见的,正是柳红。问起,每个人都说赶紧被手摸过。而这时,每个人都是手拉手的,也就是说,除了白芳和柳红,手都被别人拉住了。又问起是谁叫的那一声。没有人吭声。
众人面面相觑。
冬天一下子降临到每个人心里。
大家都愣愣的看着白芳。白芳说,这样吧,你们在这呆着,我下去找找。谁也不同意。白芳又说,那,我们一起下去找找吧。朱红哇一声大哭起来,我不要。别人的眼睛,也都看着别处,没有一个人够胆再下去一次那深深的黑暗中。白芳其实心里也在害怕的发抖。这个时候,她真恨不得自己是孙悟空,有九头六臂,不怕任何妖魔鬼怪。可是不行。她还是她,并没有因为害怕而全身长出猴毛来。不过,如果长出猴毛来的话,这群女生不知要给吓成什么样子了。白芳又问,你们谁带手机了吗?关萍从时刻不离身的小化妆包里拿出来一台小巧的手机。白芳又问,你们知道赵峰的手机号码吗?打电话给她。关萍说,赵峰没有手机,不过,楼下有个公用电话,可以打过去。
白芳给赵峰打了个电话,问了下现在的情形。两个人依然没有任何好转,并且,外面也是一片漆黑。白芳原打算让赵峰他们也过来,但又不放心留下那两个昏迷的学生。要自己带着女生过去吧,看着她们吓得浑身发抖的样子,又无法开口。正犹豫间,屋外的风又大了起来。树影摇摇晃晃,直像是择个而噬的猛兽。女孩们都躲到了白芳身上,抽抽咽咽的哭声连成了一片。白芳开始后悔起自己决策的失误来。早知道,让学生都呆在一处,不是要方便得多吗?
这里面的树,实在是太多了。遮天蔽日。走在校园里,就一直是在树荫底下,几乎看不到天空。白芳住的这栋三层高的楼,才勉强在树丛中露出了一角。往窗外望去,除了能看见树,还是树,层层叠叠的,没有一丝空白。
白芳也几乎要绝望了。虽然她隐约觉得柳红的突然消失有蹊跷,可是又不能放手去查个水落石出,心里直得像有火在烧。火!白芳眼前一亮。火是阳性的东西,不管什么东西,就没有不怕火的。想到此处,白芳忙吩咐她们去找能够点火的东西。可是因为都是女生,也没有抽烟的,身边既没有火柴,也没有打火机。这可怎么办?白芳转来转去,突然眼前一亮,有了,用煤气。煤气是自动点火的。利用它把收集起来的这些书报点燃,还有一支蜡烛。
刚要去点火 ,唰的一下,电又没了。顿时整个屋子陷入了黑暗之中。只听得一片狼哭鬼嚎之声,女生们都叫得不成调了。白芳摁了下手机,利用手机屏幕上发出的微弱的光,打着了煤气的开关。煤气发出的火 是蓝色的,不足以照明,却足够点燃蜡烛了。
因为经常断电,这屋里备有的蜡烛倒是挺多。白芳将蜡烛点亮时,发现女生们全都脸色异常,直勾勾的看着白芳。白芳冷不丁吃这一惊,倒退了两步,颤声问,你们,你们都怎么了?
嘿嘿嘿,一阵不似人间的声音从刚才还娇柔可亲的女生嘴里发出。白芳顿时明白,已经有不寻常的事在这屋里发生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就自己没事。这时,这几个目光发直的女生都开始嘴角流白沫,眼睛发着白光,向白芳扑来。一急之下,白芳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瞅准一个间隙冲了出去。
走到门口,发现另一个眼神发直,泛着白光的女生,赫然就是方才离奇消失的柳红!白芳迅即伸手想要推开她,手还没有接触到柳红的身体,突然觉得眉间抽搐了两下,手上竟然发出金光,柳红如同受了电击,软软的倒下了。白芳一时不知道是扶还是不扶。犹豫间,屋里的几个女生追了出来。白芳看了看自己的手,便如法炮制。果然,在接触到白芳的手之后,这些女生都软软的倒下了。脸色开始恢复红润。白芳只好费力的把她们一个一个拖回床上。累得坐在床沿直喘粗气。这时,关萍的手机又尖锐而急促的响了起来。关萍正昏睡不醒,白萍便拿起手机,一看,没有号码显示。心想是不是赵峰那边出了什么差错,便摁下了接听。
一开始,手机里并没有声音,接着,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响动,又突然,传来了那阴森的声音“我~来~陪~你~”
白芳一哆嗦,手机掉在了地上。那声音始终在空气中回荡不去。这时,白芳才知道,原来,那不是在梦中发出的声音,而是,确实存在!可是,白芳又有点搞不清自己现在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中了。只剩下那声音在空气中飘荡。
只听得哎呀一声,柳红悠悠醒转了。白芳不敢妄动,观察着柳红的动静,发现她再无异常之后,才敢凑上前去。
不想,柳红的指甲突然暴长,使劲的掐住了白芳的脖子,指甲,深深的抠进了肉里!
天终于亮了,白芳醒来的时候,发现几个女生都横七竖八的躺在床上,或者地上,自己就是背靠着床脚坐在地板上的。白芳看了一下,还是不见柳红。照照镜子,要不是脖子上的掐痕仍在,她又要怀疑昨天晚上经历的一切是否真实了。
再晃一晃脑袋,还是有点晕。只是,依稀记起,在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时,来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她是谁,就昏迷了过去。这个女子是谁呢?为什么她看上去这么眼熟?白芳百思不得其解。对了,刚才在梦里,自己似乎还梦见过这个女子。可是一醒来,便又全忘了。怎么办呢?再回到梦里去看看吧,这两天消耗太多,如果冒然回去,只怕就出不来了,只能永远迷失在那无边的梦里。
这时,那几个女生也醒了。纷纷哎呀,我怎么睡在了地板上?脏死了。白芳笑笑,昨天晚上的性命,都是捡回来的,你们还有心思嫌脏?不过看她们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倒也不想点破,生怕这样的记忆会对她们有害。
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问起柳红上哪儿了。白芳问,柳红呢?什么柳红?众女生都莫名其妙。白芳暗叫不妙,你们,不认识一位叫柳红的女生吗?不认识。我们班,从来没有过姓柳的女生。白芳也才记起,白日里,并没有见过柳红的,到了晚上,柳红才与这些女生一起来办公室找她。看来,这个柳红,就是昨天晚上的症结所在啊!
吃过早饭,白芳要搭车回本部去,学生也都乱纷纷的,急着想要离开。白芳想了想,说,也好。只是你们回到本部也没有住的地方,不如这样,先去附近农家租个房间,你们,就不要住校内了,这样也方便照顾那两位同学。
白芳安排好了,便起身回本部。
这个地方没有车经过,得走很远路才能搭上路过的小巴。好不容易回到市区,白芳的心情似乎轻松了许多。找谁呢?白芳打电话给小朱,小朱出门了。只好回到宿舍冥思苦想。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知道那个女人的身影为何眼熟了。她在三、四岁的时候,曾经在半夜突然醒来,看到一个女子坐着,也明知不是母亲,因为害怕,她没有看清楚那女子长什么样,便喊,妈妈,你为什么不睡觉坐在床边啊?睡着的父母都惊醒了,骂,好端端的不睡觉做什么!你妈不是睡着的嘛。听完骂,白芳知道他们醒了,安心得多,便又往刚才的地方看去,已经是什么也没有了。从那以后,母亲就老是生病,只有白芳,在暗中把这两件事拉在一起的,而昨夜所见的那个女子,就是自己幼时半夜所见的那个!
那个女子,为何又在自己面前出现呢?而且,看样子,昨夜就是她救了自己。柳红,又是谁呢?为什么冒充学生来害她?
柳红,柳红,柳红,白芳茫无头绪的想着。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吗?只听过桃红柳绿,柳,怎么是红的呢?猛醒,桃,柳,都是树!自己昨天觉得多出来了一棵树,又觉得,校园里,就是树的天下,难道,这树,真的有问题?想到此处,白芳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如果真的整个校园的树都有问题,自己该怎么办呢?凭一己绵薄之力,是无法对抗的。就看昨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整个白马村,就非同寻常。而自己也只是一个人而已,没有通天彻地的神通,更没有一个得力的帮手,这可如何是好?想得烦乱不堪,白芳不禁想起以 前看过的小说来,佛教,道教,不是都能降妖除魔吗?自己不如出去寻访一番。往哪里去呢?想到此处,白芳又哑然失笑。这附近,离名山大川都远着呢,估计等不到她走遍,事情已经不可收拾了。那么,白芳又想,不说是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吗?如此,我就往闹市区寻访,看是否会遇到高人。
走在市中心,人挤来挤去,除了被几次挤得东倒西歪以外,白芳并没有见着什么高人。甚至是连长得比自己高的人都没有见着几个。突然瞅见路边有个测字摊,老头留着有两三寸长的山羊胡子,穿得破破烂烂,浑身脏兮兮的。白芳心想,这莫非就是高人?便举步走过去。山羊胡子一看有人过来,赶紧招呼,来测字看相吧!
白芳说,我算命。山羊胡子说,生辰八字。白芳报上之后,山羊胡子打怀里掏出来一个小本子,地摊上到处可以买到的那种,开始查阅,年,月,日,然后说,哦,你命不错!
白芳啼笑皆非,不管自己命好不好,想要找的,肯定不是这位高人了。白芳说,我不算了,起身要走。山羊胡子急了,不算也得给钱!四块!白芳无奈把钱扔下就走。边上还有一个老头莫测高深的看着她,白芳抱着试一试的心理走近去。
老头上下打量了白芳一眼,贵人哪!小姐长得好福相!
白芳一乐,呵呵,我想来算算命。
老头说,小姐,你的命,是属于贵命,测一把五十。白芳一听,这么贵?看来不是什么高人,便想抽身离去。
老头赶紧说,看小姐眉头有晦气,莫不是有什么疑难之事,说出来老朽替你分解一二。
白芳看说得有点谱,便又坐下来听老头白乎。
没想到,这个老头除了开头几句话能把她吸引住,其它的,跟山羊胡如出一辙,也是掐算了一下,然后开始信口念来,但凡十句里有一句对的,白芳也只是笑着听听。唉,看来,真正的高人,是不用这样算命的。无奈放下酬金,失望而去。
路过市场中心的广场时,白芳被一个人撞了一下,正要恼怒,抬头一看,两个人都大吃一惊,呀,怎么是你!
白芳大学时有个校友,叫金焰,同届不同系的,两个人毕业实习时认识的,比较合得来,关系处得挺好。后来大学毕业的时候入伍了,在徐州某部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竟然在此处出现了。相见之下,不由得喜出望外,也快到午饭时间,两个人找了家快餐店坐下来边吃边聊。
原来,金焰的家乡就是这里,这次是休了一个月的探亲假回来看望父母,昨天刚到家,今天出来溜达,不想就碰到了白芳。又问白芳,你怎么在这儿?白芳笑笑,说,大学毕业的时候,工作形势不好,只好放弃回家乡的打算,来到这儿,现在一所学校做教师。当时选择这儿,一是情势所逼,另外,也因为这是白芳母亲的家乡。
金焰看白芳神色不好,又问,老同学,最近,是否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了?白芳叹了口气,说,你先把饭吃完吧。吃完了我们再细谈。
吃完饭,两个人在广场上找了个凳子坐下,白芳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金焰。金焰听得脸色也凝重起来了。问道,你确信你不是在做梦?
白芳叹了口气,说,我也希望是在做梦啊!那样多好,什么烦心事也没有了。又说,我现在才知道,可以安安静静的看看书,逛逛街,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金焰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有个叔叔,以前,曾经跟一个道士有过来往。我认识的人里,也就他还懂点法术了,要不,我带你去找他?白芳说,好,带我去看看,试试也好。
金焰又不好意思的补充到,有一点,你得有个思想准备。
白芳问,什么?
金焰说,那个叔叔,是我曾祖父的兄弟那一支的。所以尽管辈份是我叔叔,实际上,年轻得很,才二十出头。
白芳说,都这时候了,咱们去看看再说吧!有点懂的人,总比咱们俩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强啊。
见到金焰的叔叔金洪,白芳还是忍不住惊讶万分。这,分明还是个小孩子嘛,一脸天真稚气,眼睛里透出的光芒,是善良而又纯洁热烈的。个子瘦,也不高,大概一米七刚出头的样子,跟金焰的粗壮截然不同。白芳心下有些失望,然而,到了这时候,死马权且当活马医,不妨问一问吧。
遂把来意一说,金洪有些为难。我也只是在农村寄住的时候,跟我们对门的道士学过一些东西,只会画一些简单的符,念一些简单的咒语,像你说的这么严重,恐怕,我是帮不了什么忙啊。白芳失望极了。看到白芳失望的样子,金洪又似有些不忍心,说,这样吧,今天,我刚好也没事,我们一起去趟白马村吧。
一提起回白马村,白芳心里就不由得发冷,可是想着重任在身,又加上两个友情出演的除妖侠士,便壮起了胆,三个人一起往白马村去。白芳看到金洪并没有拿什么作法的东西,心下好奇。金洪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那些电视里的作法场面给你的毒害太深了吧!对付真正厉害的事物,这些东西,是起不了作用的。
三个人搭车到与白马村交界的地方,就没有车了。徒步往前走去。越往前走,金洪的脸色越难看。当走完整条街道之后,金洪几乎瘫软在地。金焰跟白芳还蒙在鼓里,忙问,是什么出了问题?
金洪以沉重的口气问道,你们,听说过白马村跟凤凰墩的传说吗?金焰自小在此长大,自然对凤凰墩的故事耳熟能详,便问,这,就是那个故事里的白马村吗?金洪点点头。看来,大灾祸又要来了!
像是被一个惊雷给炸蒙了,白芳一时没有反应,金焰碰了碰她的肩膀,白芳清醒过来,又说,我们,再进学校里看看吧!
金洪说,也是,进去看看再作定论吧!看完整个学校的布局,还有白马庙的位置,金洪也似哑了似的。只有金焰还不明白这里有什么异常,在说说笑笑。这时,走到一个偏门前,金洪问,这里是什么?白芳摇头。这里太偏了,平日里,根本没有人来。
推开门一看,里面还是两排老旧的房子,砖铺成的地上,缝里长满了野草,很长很细,已经枯黄了,给人感觉非常荒凉。又从窗户往里看去,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红色的梁上,挂下来长长的蛛丝。又听得哇一声,从打开的窗户里,飞出来一只不知名的鸟。三人倒吸一口凉气,金洪急道,快快离开!
三个刚刚走到偏门,只听得轰的一声,后面的两排房子,全部倒了。白芳暗叫,好险!
金洪面如死灰,倒是白芳感觉还好一些,唯一没事的人,就是金焰了。金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市里去再说。
白芳问,那,在这儿的这些人......
金洪苦笑,这些人,在这儿已经没有危险了。
三个一起回到市里,就在金洪家里坐下。这时,金洪方才说出他刚才所见。刚进白马村时,就已经发现道路,建筑都已经大规模的动过了。在传说中的那个凤凰墩和白马村的故事里,虽然最后白马被凤凰降服了,但是凤凰在将白马打入地下以后,也因消耗过多,再也无法上天庭了。因此,凤凰可以说是从此就沦落在了人间。师傅曾听师祖说过,每一千二百年,就是凤凰轮回应劫的时候,这时,凤凰留在白马上做为封印的元神极弱,白马就在地下蠢蠢欲动。距此二千二百年前,曾经有过一场浩劫,民不聊生。凤凰为了挽救这场浩劫下沦落至此。一千年前,白马欲挣破禁锢而出,所幸当时有一位法力高深的道士,用自己的法力,在凤凰元神的帮助之下,勉强度过了那一劫。再过两百年,凤凰就可以重回天庭了。可是就在这时,因为人类大兴土木,破坏了原来凤凰设置的禁锢,白马似乎可能提早冲破禁锢了。到时,不仅白马村将要化为灰烬,整个凤凰墩,严重些,甚至可能整个省份都没有生物存在啊!
说到此处,金洪画了个图。你们看,这就是白马村的地形图。惟妙惟肖的一个马头。原来的道路就像是勒在马嘴里的嚼,牢牢的控制了白马的活动。这个位置,是白马庙。白芳和金焰失声惊呼,马眼睛?!是啊,凤凰把白马禁锢在了这儿,在马眼的位置。同时,令人在马眼上建庙,就是为了封住白马的元神。不想,近百年来,中国战争不断,特别是那场有名的渡江战役,还把指挥所摆在了这儿。阵亡的将士们,都埋在了距白马庙只有不到百米的地方。你再看,白马庙周围这层层叠叠的树,把阴气,发挥到了最盛。现在,道路被破坏了,凤凰又在最弱的时候,白马又吸收了那么多亡魂的阴气,只怕法力,又比过去强了许多啊!就算凤凰也在最强的时候,怕也控制不了局势了。
说罢,金洪满脸颓唐,与先前的自信,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金焰却将信将疑。白马的故事,只是一个传说罢了!再说了,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倘若真的有鬼,那这些人又往何处去呢。
白芳冷笑一声,这么说来,你以为我所说的皆是自己的想像了?我还没有时间跟你逗乐呢。
金焰急忙分辨,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芳白了金焰一眼,又追问金洪,如此说来,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金洪掐着手指算了一下,道,再过一个星期,就是七月十五了。七月十五是一年当中阴气最盛的一天。如果不出意外,白马定会选择此夜破土而出!
白芳无端的觉着心急如焚。这些东西,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事,只是因为她第一个发现异常,就急得这般模样,有些说不大通,白芳却没有往心里去。金焰突然问起,你说,昨夜是一女子救了你?那女子是什么人?何等模样。白芳摇头,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金洪说,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么,这个女子一定不是常人。要对付鬼气最浓的柳树,并不是一般的法力所能做到的。你一定得想办法想起她来。白芳说,我倒是记得梦到过她,可是梦的内容,也记不得了啊。
金洪急得直转圈。转到左边,又转到右边。看着金洪转圈的样子,白芳倒是又笑了出来。金洪急道,你还有心思笑!白芳说,刚才看你的样子,像一个大法师,现在转圈的样子,又像是一头小毛驴在拉磨,你说我能不笑嘛。金洪金焰也哄的笑了起来。一时气氛大为轻松。白芳突然想起,昨晚我看到那则故事,柳红就把电源掐了,那则故事里是否有什么启示?
一听这话,金洪说,有道理。我们可以试试再查一下。白芳说,很有可能,已经被她删掉了。但是,无论如何,应该去试试的!
再查相应网页时,果然,这篇故事已经失去了踪影。白芳在伸手拿鼠标是,突然有了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一股气流,在冲击她的掌心。暖暖的,相当舒服。但是气流相当微弱,如果不是在放松的状态下,她根本感应不到。
金洪和金焰看到白芳神色古怪,忙追问,你怎么了?白芳回过神来,那种气流又感应不到了。白芳如实说,我刚才感应到有一股气流,不过被你们一打岔,又感应不到了。金洪急问,气流?你练过气功吗?白芳说,也没有专门练过。倒是有一阵,觉得精神不大好,为了调理,跟着宿舍一个女孩后面练过。只参加过一次活动,还有看了她的一本书而已。怎么,这,要紧吗?
金洪击掌笑道,这不就行了!你可以找回你自己的梦了。白芳说,这个,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两天,感觉气不足。金洪说,这个,我也略有些研究,我可以给你补点气,并且助你找出其中的联系。说罢,找了间静室,让金焰站在门口守卫,以防闲人进来打扰,白芳平躺在凉席上,双臂伸展,微合双目,开始放松。金洪站在旁边,先是两手合什,进入冥想,尔后,双后作圈,开始上白芳小腹上方划动。不出两分钟,白芳即感觉丹田有点发热,迅速导气运转小周天。这小周天平日里如是无故练习,对身体有大伤,但在这种情况下,白芳与金洪迫不得已,竟然运行小周天,以采纳宇宙中的真气。白芳感觉真气开始是如火星在小周天运行,而后,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小火球,数圈运行下来之后,已经变成了一个大火球。大火球运行至百汇之时,白芳汗流满面,脸上全是痛苦之色,啊呀一声叫了出来。金洪一看形势不妙,赶紧收势,将未及进入白芳体内的真气收住。外面的金焰听得里面形势不妙,赶紧冲了进来。却发现白芳已然昏迷!原来,贸行小周天,一个控制不住,即会走火入魔!白芳与金洪为了挽回迫在眉捷的这场灾难而行险,不想,导致白芳昏迷过去。只听得白芳牙齿咯咯作响,脸如金纸,气息微弱,竟像是生命危在旦夕阳!金焰不禁埋怨金洪,好端端的,你为什么非要给她补什么气!你看看现在这个样子,迷没有解开,人倒成这样了。金洪也急了,叫道,你凶什么凶!找不到那个女子,不知道她留下的话,大家都得完蛋!你急,我难道不急吗?
两个人手足无措的在屋里转来转去,眼看得白芳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连体温也开始下降,金焰急了,我们赶紧把她送医院吧!
医院?医院能救得好她?金洪反问。
可是,不去又能怎么办呢?难道我们坐在这儿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吗?性急的金焰,鼻子上,额头上,已经急得全是汗水。这屋里的空气似乎越来越闷热,憋得金焰快爆炸了。金焰真是名符其实的一堆火焰,性烈如火。金洪相对则柔和得多,像是一潭水,深不见底,又柔若无物,金焰纵有满肚子火也无从发泄,只恨恨的一拳砸在了墙上。房子有些老旧,一拳下去,顶棚灰尘唰唰的直往下掉。金洪和金焰都被迷了眼睛,两个人揉得眼睛通红,咳嗽不止。
灰尘渐渐落定,金焰好像听到一些动静,待睁眼看时,却只见一条人影闪过,等到追出去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金焰并不死心,沿着胡同两头找了个来回。
这儿再说金洪。金洪比较细心,尘埃落定之后,发现刚才掉灰的那个屋顶,竟隐隐约约露出一团旧帛。搬来凳子将旧帛小心翼翼的取下,在手中展开观看。不想还未看清,脚下一滑,人摔倒在地,头磕在桌子角上,竟然晕了过去。
金焰在外头寻不见刚才所见人影,便又回到屋里。不想发现金洪倒在地上,白芳却是不见踪影。
忙把金洪弄醒,问,白芳呢,跑哪儿去了?
刚刚醒来的金洪一时没有反应,白芳?她不是躺在床上的吗?
你看看,哪里还有!金洪一看,果然是不见了白芳,登时也慌了手脚。急匆匆要出去寻找。
金焰粗中有细,拦住他说,我刚从外面回来,绝对没有看见人进出!
又拉住金洪的手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金洪方才省起,将手中旧帛在桌上摊开。颜色已经黄旧不堪。南方多雨,潮湿闷热,布容易变色也不奇怪。奇怪的是,看不清这布的材料,既不是棉麻织品,也不是丝织品,更不是现下多见的化纤织品,上面没有一字,也没有一点印迹。
金焰失望的掉过头去,说,怕是哪只老鼠把它拿去做窝的吧?
金洪却是对着这块布左看右看,像是丝毫没有听见金焰的话。
金焰急了,问,快想想,白芳上哪儿去了!
金洪慢悠悠道,我哪里知道!谁叫你好端端跑了出去!
金洪更急,谁叫你为了这块破布,把自己弄晕了?!我是看到外面有个人影一晃而过,才追出去查看的。
两个人,一个心急如焚,一个不紧不慢,吵得倒也挺来劲。
只是,白芳,又上哪里去了呢?
金焰气得呼呼直喘粗气,眼睛瞪得比牛还大。可是对着这团温吞水,也是浑身力无处使。只好恨恨的盯了金洪一眼,转身要往外走。金洪一见,忙收起刚才那气死人不尝命的样子,说,你别忙,白芳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金焰一听,更是气得七窍生烟!白芳就这么失踪了,你说她会没有危险?!金洪说,要不是我深信她没有危险,刚才我能那么跟你逗着玩吗?
金焰一听,倒也是。这个比自己小的叔叔,虽然平时跟自己总是打打闹闹,可是遇到正经事,他还是不会有差错的。又惊又喜,忙追问,你知道白芳上哪里去了?金洪摇头。要是我知道了,我不去找吗?
金焰又泄了气,那你凭什么判断她会平安无恙?
金洪道,刚才我给她补气时,发现她的丹田之内,真气深厚无比。如果仅仅像她说的那样只看过一本书,那么她应该是仅懂得一些呼吸运气之术才对。可是刚才她一运气,似乎整个宇宙中的真气,都在跟着她运行,所以她才会表现出这种走火入魔的症状!据我判断,这次故意引开你,又趁我不注意,把白芳带走的,八成是她口中所说的那个神秘女子!所以白芳此去,应该没有什么危险,说不定,还能得到这名女子的帮助,转危为安,以祸得福也说不定!如果此次来的人不是不愿意与我们为敌,只怕我们俩的命,都是悬于一线啊!
金焰方才放下心来。
白芳跟他关系一向很好,白芳一失踪,他就心急如焚。也没有考虑太多。不过金洪的这番话,其实只说对了一半!把白芳带走的,并不是那神秘女子,而且,那神秘女子,自身也命在旦夕。不过,白芳暂时没有危险,倒也是实情。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金焰问道。
金洪说,离七月十五已经为期不远了,要挽救这场劫难,我看来还得去向师傅讨个主意!另外,这块布,我觉得它的来历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我也想顺路寻访几个朋友,把它搞清。
金焰问,那我呢?我做些什么?
金洪道,你是军人,身上有代表国家和正义的国徽与红五星,别说一般的邪魔不能近身,连神仙也得让你几分。之所以刚才他们把你引开而把我弄晕就是这个原因。你留在此处,也许可以帮助白芳早日把这场危机化解!
金焰一听,原来自己还有这等厉害之处,不禁得意的手舞足蹈起来。一时既忘了为白芳担心,也忘了这迫在眉捷的危险。
金洪又好气又好笑,伸长手臂去拍拍比自己高出一头的金焰的脑袋,笑道,乖侄儿,不要再胡闹了,你仔细帮我看好这里,有异常情况我们电话联系!
金焰非常失望,电话联系?小说,电视电影里不都写可以千里传音吗?最次也可以心电感应啊,我们怎么还用电话?
金洪不禁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们是神仙?不仅可以千里传音,还可以翻筋斗云一日三千里是不是?有个电话就不错了!可以保持联系随时交流情况就好。以前还连手机都没有呢,刚好昨日买了台手机,可是漫游,这电话费倒是要暴涨了,说着,金洪一脸苦相。
金焰也乐了,原来人家想当神仙,一个重要原因是被这暴高的电话费逼的呀。
是啊,咱又不能学孙悟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咱们是人,得吃五谷杂粮,得衣食住行,缺了哪个能成呢。这不,一个月几百块钱的工资,还不够手机费的呢!
金焰笑,别诉苦了。快去快回,别误了正事!
两人出门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有一棵树,它的根,已经渐渐的伸到屋里来了,屋角的一块地皮,也因为树根的作用,而有些隆起。也幸亏他们没有发现,否则金洪就不能说得这么轻松,走得这么坦然了。当地人习惯多种树,尤其是院子里,走道两边。这个城市里,树越来越多,渐渐的占领了人们生活的地方,但是,似乎没有人留意。也根本没有人会察觉到这个变化。因为树们的扩张,是不知不觉的,在最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金洪赶到长途汽车站时,偌大的车站里没有几个人。离发车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金洪便四处溜达,看看周围的环境。车站里窗户玻璃好像好些天没人擦了,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等车的人们,神情木然,似乎都不清楚自己是谁,在干什么,要往哪里去。这个车站,是不久前才建的,刚开放不到一年吧。以前坐车,觉得这儿的环境当真是好得很,窗户雪亮,地板清爽干净,甚至连空气里,都有清新的味道,可是现在,怎么玻璃没人擦了,地板也脏成这样子?有种不祥的感觉渐泊漫上心头。这个城市,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可是是哪里不对劲,金洪也说不上来。
这时,班车也来了。金洪坐上车,发现乘客就他一个,而司机戴着压得低低的鸭舌帽,看不清长什么样。连售票员也没在车上。金洪也没有多少,毕竟,为了查清白芳带来的消息,也为了稳住金焰,金洪可以说是颇费了不少心思啊。在他的心里,并没有在金焰面前表现出来的那样轻省。这事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想像的范围。原以为只是神话故事里的事情,竟然真的曾经上演过,而且可能即将重演。金洪觉得心情沉重的同时,也有些自豪感,毕竟,力挽狂澜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遇到的!有多少人曾经深恨自己不是生在在乱世,而没有了建功立业,成就不世英名的机会!天下英雄出我辈,金洪心里,竟涌出了一种舍我其谁的豪情壮志,立誓要在这场劫难中,尽自己所能,即使献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正在心里激情澎湃的时候,突然金洪觉得车身一震。睁开眼睛一看,车已经离开了车站,经过一段时间的急驰,竟然来到了一个金洪从来到过的地方!而那个戴鸭舌帽的司机,也消失了踪影。再向窗外一看,不由得心胆俱丧!原来,车子,竟然停在了一个悬崖边!更为危险的是,车门外边,就是悬崖,也就是金洪只要一跨出车门,就必将掉入万丈深崖!据金洪所知,方圆数百里范围,都没有山,更别说是悬崖了。难道,这辆车,这司机,竟然会传说中的缩地功,而将自己带到了这里?在这上不上,下不下的地方,金洪再是沉得住气,也不由得乱了方寸。金洪打算打电话出去求救,却发现在这深山野岭里,根本就没有信号!正在金洪焦急万分的时候,这车竟然像是活物,上蹿下跳起来,直颠得金洪五脏六腑都似是倒了个。车门打开了,金洪刚好坐在靠近车门的地方,吓得紧紧抓住座椅,脸色苍白,手指痉挛。这时,车身一阵更猛烈的抖动,金洪再也抓不住扶手,哎呀一声,直跌向万丈深崖!
这时金焰在家里也是如坐针毡。浑身只觉得莫名其妙的燥热难当。打开电风扇,感觉吹出的风是热的。打开空调,感觉气温也是降不下去。从冰箱拿来冰块,甚至觉得冰块烫手!金焰平日里是个泼大胆,仗着一身正气,从来也没惧过什么,可是遇到这样的事,金焰的脑袋似乎乎也被烟熏了,再也不能思索。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接过电话,原来是部队的一个战友打来的,问他假期过得可好,并请问候他父母。
清醒下来之后,金焰决定打个电话问问金洪这是怎么回事。不料,一个个电话打去,始终听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金焰不禁急了,不是广告说在原始森林里都能用手机吗?怎么在这经济还算发达的地方,也有信号到不了的场所呢!
气恼归气恼,现在白芳失踪了,金洪也在外,自己不见得就在这儿枯等吧。不如就到刚才白芳躺的房间里再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刚才事情紧急,也没有来得急查看屋里是否留下什么线索。
进得屋里,金焰又突然觉得一阵凉气扑面而来,整个身体像是陷进了冰窖,一阵酷寒。浑身的汗毛,全都竖立起来,如果此时有人在场,肯定会说金焰像只怒发冲冠的大公鸡。
一阵冷气冲得金焰浑身发抖,打了几个哆嗦之后,越发的觉得情形不妙!
白芳在运行小周天的时候,感觉真气像是一个大火球,到了百汇之后,便失去了控制,浑身像是要炸裂开来似的,特别是手指尖上,涨涨的像是真气真冲出去,有一股强烈真气像脱疆的野马,直冲脑门。轰的一声,意识便消失了。等到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幽暗的地方,睁开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想活动活动手脚,却发现手脚都被不知名的东西缚住了,丝毫挣扎不开。白芳又再试着运行了一下真气。先是气凝丹田,发现真气聚集并无困难,又再运行全身,也是畅通无阻,不禁大喜过望。只是这是在哪里呢?白芳百思不得其解。金焰跟金洪这两个家伙呢?怎么把自己扔这儿出去玩了?又一想,金焰是个对朋友非常够义气的朋友,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难道,外面又出了什么大麻烦,或者是他们俩出事了?料是白芳聪明绝顶,也想不出来失踪的竟然是她自己。不过,她也猜中了,外面有了绝大的麻烦,而金洪,更是生死未明!
发现自己真气充沛,而现在又无法活动,白芳便默默运功,细细回忆那日见了那女子之后的事情。白芳直觉,那女子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并且,对于整场危机,都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
集中意念之后,白芳心里空灵一片,所有的感觉,思维全围绕着昨天的事情运行。在这种状态下,要再发生什么事故,无人救护,其实是再险不过了,但白芳生性喜欢冒险,又兼之对这件事情充满了强烈的好强,故而再一次将危险置之度外,进入梦境。
回到梦里之后,白芳先是觉得脑袋一阵涨疼,像是不胜重负的机器,发出一阵嗡鸣,继而又清晰的向白芳展现了那日的一切。
柳红掐住白芳的脖子,白芳眼看支撑不住,快要气绝时,那个女子出现,身上爆出一道金光,指尖一道红线,直指柳红。柳红竟然吃不住这一道红线,化为白烟遁去。而女子看到白芳无恙之后,凄然一笑,也是萎坐在地。神色萎顿,疲惫不堪。白芳仔细看她形容,发现这女子长得与自己有几分神似,更确认是自己幼时见过的那个女子!这时,那女子嘴唇嗫动了一下,向昏迷中的白芳 说道,我这,也不知是怨你,还是该爱你!你是你,我是我,可是,你又是我,我又是你!近些年来,白马法力日盛,我在这儿,快镇不住他了!只是凭着当年加上的两道封印,和这些年来不停的血祭,方才能将他暂时禁锢。七月十五即将到了,以你我二人,如何能抵挡得住他这一击!天庭也已得知这儿发生的这些事情,已派下金木水火土这五行之尊下来助你除妖!只是,五行之尊转世之后,木已经被迷失本行,反而助纣为虐!金堕在尘世中,至今还没有开窍,水已被白马用诡计困住,只有土尚未出现,竟然连我都不能找到他的所在。所以,这一场劫难,怕是无法挽回了!脸上哀切之色,白芳看了心中也凄然。又问,你倒底是谁,为什么你是我,我又是你?
那女子道,这些,已经不必提起了!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你幼时我去见你,你下巴上不添上这一道疤,现在已经顺利回天庭了,又何必再经这份磨难。五岁后,以为你天目已闭,不想你还能瞧见我,累得你母亲一病近二十年!只怪我太过心急。说到此处,竟似是后力不继,身影渐渐淡了。那女子又说,我的功力已消耗太多,无法再在你梦境中逗留,你如知我,速于七月十五之前与我会合!
白芳连忙想问自己在何处,如何与她会合,还想问问所谓的金木水火土分别是指哪几位,不想,伸出手去,竟抓了个空。白芳从梦中醒来,只觉得分外难受,似乎还能感觉那女子的哀切之情。也对她说的话不甚明了。现在,先想办法出去再说吧。
白芳用力挣扎,想要挣脱手足的束缚,黑暗之中看不清,只知道是凉凉的,滑滑的捆着自己的手脚。
不想方一用劲,旁边就有阴阴的笑声传来,又是那声尖锐的“我~来~陪~你~”然后,一张白晃晃的脸,披散着凌乱的长发,出现在白芳的面前。白芳吓得一激凌。就这么一张脸,浮在面前。白芳鼓起勇气,索性壮胆看去,却发现脸上没有五官!这阴恻恻的声音不知是从何处发出的!吓得赶紧闭上了眼睛。那个声音又道,你害怕了吗?白芳说,我怕什么,遂又睁开眼睛,现在看去,那张脸上突然有了五官,刚要看仔细,突然唰的一阵,眼角,眼角,都流下来此红色的血!白芳这一惊非同小可,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晕了过去!那声音仍然不放过她,说,你晕过去就管用吗?在你的梦里,你可以见到的将更多~哈哈哈哈,狂笑起来。白芳问,你是谁,你倒底将我带这里来干什么?
女鬼说,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白芳再仔细看去,黑暗之中,似乎前方还有一个人影,却是透明的,一眼就能望穿!那个人影冲着白芳裂嘴一笑,然后,头就掉了下来,鲜血直往处冒,头竟然还在盯着白芳笑,慢慢的凑进白芳。饶是白芳的神经坚强得像钢丝,这时,也嘣的一声断了,一声未吭,便晕了过去。
白芳再睁开眼睛时,刚才的一切异象都消失不见,周围还是一片黑雾。手脚上那凉嗖嗖的束缚感觉倒还在。不过,已经能够自由活动了。白芳向四处望去,并无一个人影。要坐起来抬腿往外走时,却发现除了自己躺着的地方之外,并无一落脚之处!白芳脚刚跨下去,就发现踩了个空,重心失去平衡,差点掉落下去。白芳这才注意到,自己躺着的东西,就像是一叶小船,飘浮在空气当中。这种奇异的景象,又让白芳疑心自己所处的环境是真是幻。一时倒也不敢动弹。白芳沉住气,细想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在昏迷之中发生了些什么是不可得知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自己在哪儿!可是现在这样,只怕想要弄清自己在哪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白芳刚要集中精神,想用意念使自己着地时,一个声音传来,你别费劲了!继而整个地方似乎亮了起来,但是还是在一片灰蒙蒙的雾里,看不真切是谁在对着她说话。也感觉到那个人身后还有一大群人!白芳一声不吭,只专注的盯着那个及他的身后,运功一看之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那个人的胸口,在流血不止,而后面那些人,缺胳膊少腿的,脑袋不见了半拉的,眼睛成了血窟窿的,还有的是肚子破了,肠子挂到了外面,一个个冲着她阴阴的笑。空气中,似乎也弥漫了血腥味,粪便的臭味,似乎还有隐隐的阵阵哀嚎,白芳身上发冷,心中发毛。又一个冷战,白芳看到自己竟然到了白马庙里!刚才那群人,竟是当时躺在白马庙里的伤兵,还有尸体!哭叫连天,呻吟声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狼哭鬼嚎。再一转身,自己又到了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在一条小船中,船工正拼命向前划着!那是汹涌的长江!一发发炮弹落在江面上,小船中。一颗流弹飞来,直射入船工的右眼,又从后脑穿了出去,船工吭也未来得及吭一声,便仆倒在地。炮弹在白芳脑后炸开,白芳只觉得脑后一热,伸手一摸,竟是粘粘乎乎的血!白芳看到自己的头骨被削掉了一块,露出白花花的脑浆!竟也不觉疼痛,只是意识渐渐模糊。在感觉就要死去的时候,白芳一激灵,我没有去过战场,我并没有死去!身子一阵发抖,又发现自己正掉在悬崖边,双手紧抓住一根藤蔓!上面有一只张着血盆大口,咆哮不止的猛虎,用双抓拼命刨土,砂石不停滚落下来,旁边,有一条巨蟒正向自己游来,想放手任自己掉落,底下是一条河流,竟然是一条凶猛的鳄鱼!白芳绝望了,这时,巨蟒紧紧的缠住了白芳,一圈又一圈的缠绕,白芳感觉自己透不过气来了,胸口被勒得一阵阵发疼,还闻到了巨蟒口中腥臭的气味!白芳哀叹,不想自己今日要葬身蛇腹!苦也!白芳急得阿弥陀佛又上帝保佑的连声大喊。尽管自己平时没有什么信仰,这时也只好临时抱佛脚了!不想,连喊几声之后,身上的紧缩感竟然没有了。再一看,自己还是躺在原来的地方,原来,一切皆是幻相!白芳不由得毛骨悚然,原来,幻觉竟然可以这样真实的!白芳伸手抚住胸口,连呼侥幸!那个人看着白芳,竟然也有佩服之意。陷在这种幻境里还能够脱身的,白芳是他所见的第一人。眼光落在白芳手上,白芳也感到他似乎一震。那人眼睛盯着白芳的手指看,白芳莫名其妙。也看了看自己的手,只有小手指的关节因为小时候不听话,被老师打手心打多了,竟然打得关节都肿了起来。本来白芳的手修长美丽,绝对是艺术家的手,不说拍护手霜广告,弹弹钢琴,做做雕塑,倒也凑和的。哪至于来这个古里古怪的地方做老师!一想到自己的工作,白芳又慌了,完了,这也不知道在这困了多久,学校没有请假,还不得被扣工资奖金啊,严重的,可能还会在大会小会上被不点名批评呢!就这么大个学校,谁不知道谁?白芳沮丧之中,竟然忘了自己身处险境。这也是白芳可爱之处。倘是别人遇到这种事,只怕早就呼天抢地,就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哪还顾得上别的。那人一直看着白芳的手,白芳一笑,你看,我的手是不是很漂亮?又摇了摇手。
那人摇摇头,问,你是哪里人?父母都是谁?
白芳故作轻松,问,嗯?鬼也流行查户口吗?我偏不告诉你!
那人似乎有些不耐,又强压下心中不快,道,快快如实说来,否则,你自己知道后果!也不见那人有何动作,白芳只看到从下面伸上来四只惨白的流着血的手,似乎还要来摸白芳的腿!
白芳顿时失去了刚才的从容,连忙站了起来,说,你快把这些东西收起,我马上告诉你!
白芳便把自己的家乡,以及父母姓名说了一遍。那人喃喃自语,不对啊?怎么会是那里的,又怎么会不姓胡?
白芳问,你是在找谁吗?也许我认识。
那人道,你再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白芳不想伸手,又怕他再弄出些什么吓人的景象来,只好伸出手去。那人也不动,只把头伸了过来。忽一下,白芳只见一根长长的脖子过来,上面挂着个头,两个小眼睛忽闪忽闪的,心中又是一阵发冷,对着那眼睛强笑道,怎么?要找我去拍广告吗?
那双眼睛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不送你去见阎王就好了!不过,那也是迟早的事!白芳倒也不在意,依旧笑笑,那你看我的手干嘛?
那双眼睛里似乎也闪过一丝疑惑,看着白芳,惊疑不定。
说到此处,那人又问,你的父母,真的都不姓胡?白芳说,都不姓胡。突然想起,说,我妈妈是被抱养的,她以前姓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那人又问,那,你有什么亲戚姓胡吗?白芳突然想起,说,很小的时候,我妈妈带我到黄桥去看望一对老人家,让我叫外公外婆,当时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我叫外公外婆呢,我有外公外婆的啊。不知道那对外公外婆姓什么。
在黄桥?那人眼中疑色更浓。又问,长什么样?白芳形容了一下,当时年纪太小,也记不真切,只知道外婆很高,外公很瘦,脸嘛,长长的,小眼睛。背有点驼。那个晃了一下脑袋,变出来一张脸,问,是不是这样的?白芳摇摇头,说,不是。又变出来一张脸,还是不对。那人急了,问,倒底是什么样的?白芳说,他说话,好像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有些气喘。
那人听了,竟然流下泪来。白芳很惊奇。鬼也会流泪的吗?那人又说,你跟我说说他家里的情况。
白芳说,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妈妈带我去,然后说,我那时特别调皮,尽捉弄他,他也不生气。最经典的就是,先叫一声外公!然后外公答应了,白芳又说,谁叫你了,我在叫南边地上的一只大黄狗!外公也不生气,还呵呵笑。过会儿,又叫。白芳记得自己当时听妈妈说起来也忍不住笑,原来自己小时调皮成这样!还有,妈妈说过,小外公,也就是外公的弟弟,在打仗的时候牺牲了,最困难的时候,国家有给烈属的补贴呢。白芳陷在回忆中,说得起劲,再抬起头来时,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周围也亮了,白芳发现自己在一个空旷的地方,怎么也看不到边,一层一层的白雾,就像是南方秋天常见的大雾,白芳一时也不敢有所动作,只是突然感觉到刺骨的凉意开始散去。
这是什么地 方呢?自己为什么会在空中飘着,而且也看不到边?人是有重量的,这么飘在半空,别人看到了不是要吓死了,把我也当成鬼?正在胡思乱想间,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实处了,再伸手去摸,竟然能够摸出来自己躺着的,原来还是金洪家的那块凉席!这下子,真是喜出望外,白芳想,自己既然是躺在那块凉席上,那么,可能还是在金家,因为如果有人要对付自己,不必费劲把凉席也搬过去。
果然,再坐起来伸脚的时候,感觉脚能够踏到实地了。只见眼前一条白茫茫的大道,白芳一想,不对啊,看来,这不是在金洪家里。于是沿着大道就往前跑。
路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那一条白茫茫的大道。也没有人来人往,也没有树木房屋,甚至连小草也没有长一棵!
白芳不停的往前跑,只想着因为没有请假,可能要挨训了,还有,如果那个传说中的白马果然要作乱的话,离七月十五也已经不远了。心急如焚,可是怎么跑,就是看不到边。白茫茫的一条路,什么也没有。白芳又抬头看天,天也看不见。
白芳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了,可是,还是跑不到边。是不是跑错了?可是,这儿只有一条路啊,要是往回跑,就跑回到刚才的地方去了。白芳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实在是跑不动了,白芳一赌气,想,干脆坐在地上歇会儿再说。
坐了一会儿,觉得又困又累,渐渐的打起瞌睡来。打着瞌睡,便开始不能自已了。头便往后倒去。不想,一倒下去,就碰在了一个地方。只觉得软软的,还热乎乎的,不禁吓醒了。再睁开眼睛时,发现眼前的景物完全变了。
自己赫然还在金洪家的那间静室!头上撞到的,竟然就是想进来寻线索的金焰的腿!
再说金焰,在感到这屋里凉意刺骨之后,有些惊疑,进来东翻西找,什么也没有看见,刚在凳子边站定,突然有个东西撞在腿上,也是吃惊不小。一看,原来竟是白芳!
两个人相见之后,欣喜异常。金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白芳也同时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自始至终,白芳始终是在床上躺着的!后来站起来以后,竟然是一直在屋里转圈子。白芳想起传说中的鬼打墙,心想,莫非,自己遇到的就是这个?
只是好端端有屋子里躺着,又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金焰更是意外,他一向是无神论者,作为军人,又是中共党员,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事竟然发生在眼前。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愣住了。
天已经黑了,金焰的父母下班回来,看到白芳在,拉住了问长问短,还对使了个眼色,白芳哭笑不得,心想,不要是把我当作金焰的女朋友了啊。
在金焰父母的盛情挽留下,白芳在金家吃了晚饭,很丰盛的饭菜,吃过晚饭,白芳要告辞,金焰出来送白芳,似乎还听到身后金焰父母在说话呢,不禁莞尔一笑,说,你父母可真有意思。
金家离广场很近,出门,从小胡同里一拐两拐,就到了广场上了。这个广场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月城广场。因为是夏天,人们都睡得晚,有不少人围着喷泉坐着聊天,看着商场外面大屏幕上的电视节目,还有人正站在喷泉前面拍照。
白芳跟金焰也在广场上坐了会儿,白天也没顾得上闲聊,这会儿终于有了点闲功夫了。金焰告诉他金洪出门去找师傅的事,白芳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聊了会,看看天色也黑得透了,白芳要回宿舍去,金焰要送她回宿舍,白芳说,路也不远,我叫个三轮车回去得了。金焰一想也有道理,正在这时,一辆三轮车骑过来,白芳坐上跟金焰挥手作别,金焰便回家去了。
三轮车夫转过头来,冲白芳笑着,问,你上哪儿?
白芳说,上四职中。
三轮车夫说,你坐好,然后后拖动车子,开始骑。
他走的路线比较怪,是沿着河边的林荫道走的。一般人都会先绕过河去,然后再走大路,他这么走,白芳有些意外,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两条路都是可以通住她所在学校的,而且路也差不多远,并且收费也一样。平时,白芳倒是喜欢走这条林荫道的,既可以看见河里的风光,也可以享受荫凉,而且,路边种植的,是白芳最喜欢的香樟树,阵阵香气扑鼻而来,让人心神偕醉。
这次走时,路两边的紫茉莉开得正旺,也是阵阵幽香,不过紫茉莉的香味比较浓厚一些,与樟树的清香是截然不同的。路边的野蔷薇也在夜色中抖动丰姿。白芳闭着眼睛坐在车上,想着,在这所城市里真是好,她尤其是偏爱三轮车,坐在上面,慢悠悠的穿过城市,在暮色中回到宿舍。
正在白芳闭目享受的时候,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头。睁开眼睛一看,不由得魂不附体!原来,三轮车夫在埋头向前骑着,可是后面,依然是一张脸冲着白芳呲牙笑着!白芳叫声不妙,滚下车去。这时,路两边的野蔷薇,紫茉莉,甚至香樟树,都成了活物,向白芳袭来。野蔷薇平时美丽的花瓣,像雨点一样击在白芳身上,白芳只觉得一阵阵疼痛,紫茉莉的小喇叭,以极大的力量,在吸引着白芳,白芳只觉得举步维艰,香樟树上的树叶,像刀片一样打在白芳头上,身上,突然觉得手上一疼,原来,中指竟然被树叶划破。白芳疼得脸上冒出冷汗来,叫也叫不出声。奇怪的是,血一流出来,她的周围竟然立刻就安静了,又是了副小虫唧唧,清风徐徐的美景。白芳这一身冷汗,也不敢逗留,好在离宿舍已经不远了,急忙向前奔去。白芳走得匆忙,没有看见那个三轮车夫懊恼的一跺脚,然后钻到树上就不见了。
到了宿舍,白芳觉得里面冷气森森,但又不得不进。进去之后,白芳躺下就想先歇一口气,这一路的惊吓非同小可,再说这连天来的高度紧张,白芳已经是不胜负荷了。
刚刚躺下,白芳觉得床好像在旋转,桌子凳子还有所有的东西都自己在打转!
金洪那日掉下深崖之后,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响。心中慌乱之极,甚至来不及想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啪,就结结实实的掉在了水面上。原来下面竟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虽然是掉进了水里,可是这从高处掉下来,啪的一声,感觉口中一甜,鲜血涌了出来,当场昏迷过去。水流迅速往下去,前面突然一个转弯,金洪的身体像一截木头,撞上了岸边,依旧是昏迷不醒。
过了不知多久,河边跑来了一群嬉戏的少年,还有一条撒着小短腿跑得正欢的小白狗。天气依然闷热异常,这条河里的水,却冰得疹人,所以他们才跑到河边来玩,享受这里舒适的凉意。突然小狗冲着对岸“汪汪”的大叫起来,众少年一看,都叫了起来,哎呀,对面有个人!怎么办?河水这么急,我们游不到对岸去的!
他们急得抓耳挠腮,就是想不到办法。
一个少年说道,要不,我们回去找辉哥哥吧!他的水性最好了!是啊,另一个少年也附和,我们这样下去,救不了他的!
一个长乎黑黑瘦瘦的小男孩说,我回去找他。
小男孩呼哧呼哧的跑上了一个小山头,对着一个正在辛勤耕作的青年说,辉哥哥,河,河那边出事了!
这青年抬起头来,问,什么事?
有人,有人掉进河里了!
什么,那青年扔下锄头就向河边跑去。一到河边,看清对面躺着一个人,看那姿势,似乎生还的可能不大。
他脱掉身上穿的小褂,又找了点水在身上各处拍了拍,以防抽筋。然后一个猛子扎到了水中央。也不换气,就开始用力向对岸游去。河边乱石嶙峋,青年把金洪的身子翻过来一看,倒抽一口冷气。金洪的脸色已经白得像纸一样,血气全无,这倒也罢,一块尖石,深深的刺进了金洪的身体,血已经流得这一块石滩,都成了红色!
抱着万一的心理,青年背着金洪又冒着万险游回岸边,金洪伤势太重,青年小心翼翼的托着他的身体,不敢有任何太大的动作。放下金洪后,吩附刚才那些小孩,快,你们将村里的医生请来!
青年抹抹温漉漉的头发,又擦了擦身子,在这冰凉的水中,真是太悬了,刚才要不是救人心切,他也不会跳下去的。
躺在地上的金洪,许是伤口的牵痛,呻吟一声,慢慢睁开眼睛,想要说话,却是光张嘴,硬是发不出声音了。青年道,我叫金辉,你现在别说话了,医生马上就来!金洪伸手想去掏口袋里的东西,却发现手不听使唤,又昏了过去。
这时,医生赶到了。这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小村地处偏远,医院也没有一家,平时,就靠这半中半西的赤脚医生开些小药治病。
医生到了之后,看看金洪的脸色,又拉开金洪的眼皮看看,把了把脉,拉拉胳膊腿,道,看样子,他是从高处摔下来的,这么高下来,没有摔得粉身碎骨真是运气,不过,四肢,却都摔断了!肋骨也断了一根,你们把他抬回去吧。几个人在边上忙前忙后,小狗也围着金洪叫得欢。金辉叫,阿土,别添乱了,给我过来!小狗委屈的叫了一声,黑溜溜的眼睛天真的望向金辉。
将金洪抬到村里以后,医生给用一些简单的方法处理了一下,然后说,还是送医院吧,拖久了会出人命的。
这个医生,村里人都叫他不三医生,因为他有一个习惯,小毛病,总说,不出三天就好。倒也颇有些神奇,金辉看他神色这样凝重,便不说话,找了几个人,准备将金洪送去医院。
这时金洪醒了,低声说话。
金辉听不真切,将耳朵附在他嘴边才听清了。金洪说,我右边的口袋里,有一个信封,信封里,装了一个通讯录,还有一块布,你拿着这块布,去找通讯录上的第一个人。万分紧急,快去快去。说完,又不醒人事。
金辉果然在他的口袋里找到了一个信封,只是在水里泡了,又被血泡了,信封里的通讯录跟布,都已经模糊不清了。将东西取出来,先是小心翼翼的分开被粘在了一起的纸页,勉强才能辩认上面的字纸,金焰?再抖开那块沾满了血迹的布,发现上面是一幅奇怪的图案,也看不清这是什么,但听金洪在这样危急的关头还念念不忘,只好迅速赶往车站。小狗一直蹲在边上,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俩。
因为小村地处偏远,金辉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车站。到了车站才发现,阿土竟然一直跟着自己来到了车站,想把它赶回去,它却始终不肯回去,金辉只好带上阿土。
上车的时候,售票员拦着他说,车上不许带宠物。金辉说尽了好话,并且还主动补一张票,售票员才同意让他带狗上画。
金洪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一上车,竟然是到了杭州富阳!金辉经过一夜的长途颠簸,终于到了,可是,在这偌大的城市里,找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阿土在闹了一夜之后,也好像走不动了,金辉抱着阿土,站在这陌生的城市边缘,一进不知该怎么开始。
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在转圈,白芳看着看着,头越来越晕。像是被放在一个离心机里,不停的转转转,只觉得头沉沉的,浑身血液都在倒流。感觉快要支撑不住时,白芳在心里喊,金焰,你快来啊,我这儿撑不住了!这时 䛃 鳔È鳔È福尔摩斯----威斯特里亚寓所=34>歇洛克.福尔摩斯----威斯特里亚寓所显得有点跛颠。多年来,他一直住在距伊斯特本五英里外的一处丘陵草原的农场里,以
研究哲学和农艺学消磨时光。在这段休息斯间,他谢绝了酬金极为优厚的各种案件,决定从
此退休不干。可是由于德国要打仗,为了配合政府,他又出色地将智慧和实践结合在一起,
取得了《最后致意》中所记载的这些历史性成果。原先长期放在我的公事包里的几件以前的
记录,也被收入《最后致意》中,以便使之得以编辑成集。
医学博士
约翰·H·华生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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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OLLING=″yes或no″ ALIGN=″alignment″ MARGINWIDTH=″x″ MARGINHEIGHT=″y″
></IFRAME>
其中SRC是用来指定在页面浮动窗口中显示的网页文件的具体url地址;FRAMEBORDER用
来指定页面浮动窗口是否具有边框,它的值只有1和0两个,分别表示有边框和没有边框;
WIDTH和HEIGHT用来指定页面浮动窗口的宽度和高度;SCROLLING指定页面浮动窗口是否需要
用滚动条,它的值有yes和no两个,当页面浮动窗口内嵌网页页面大于浮动窗口时,在默认
的情况下,在浮动窗口的右边和下边会自动提供滚动条,但如果SCROLLING=″yes″,则不
管在什么情况下,浮动窗口都会提供滚动条,如果SCROLLING=″no″,则不管在什么情况
下,浮动窗口都不提供滚动条;ALIGN属性指定浮动窗口内的页面相对于浮动窗口的位置,
它的值有left、right、top、middle、bottom,分别表示浮动窗口内的页面的位置是靠左、
靠右、靠上、居中和靠下;MARGINWIDTH和MARGINHEIGHT分别用来指定浮动窗口内的页面与
浮动窗口之间在水平方向和竖直方向上的填充距。请看下例:
<BODY bgcolor=″#33eebb″ text=″#000000″>
<FONT SIZE=5>利用IFRAME元素制作页面浮动窗口</FONT>
<IFRAME SRC=″poem.htm″ FRAMEBORDER=″1″ WIDTH=″400″ HEIGHT=″200″
MARGINWIDTH=″10″ MARGINHEIGHT=″10″<>/IFRAME>
</BODY> on/x-httpd-php3 .php3
将php的档案格式的副档名指定为.php3,亦可自行指定,如:.phtml,.php等等。
启动Apache Web Server:
在/www/bin目录底下输入并执行 apachectl start便可启动apache server。
验证是否安装成功:
在Apache的html储存目录 /www/htdocs 底下用vi或joe等文字编辑器编辑一个 .php3档。
例子:<?php echo “Hello World!” ; ?>
php script的开始及结束符号可以有四种方式:
<? echo "Hello World" ?>
<?php echo "Hello World" ?>
<script language="php">
echo "Hello World";
</script>
<% echo "Hello World" %>
可能的麻烦:
若在已安装有Apache的系统中,如教材所附的Slackware3.6,再安装PHP时。要做组态设定
会比较麻烦。
心得:
如同操作或安装Linux的应用软体一般,安装PHP也须参考许多的说明文件,即使PHP是属比
较容易安装的软体。--------------------------------------------------------------------------------
<hr width=#>
<hr width=50>
<hr width=50%>
--------------------------------------------------------------------------------
--------------------------------------------------------------------------------
<hr align=#> #=left, right
<hr width=50% align=left&所有血液都冲向脑门,只听轰的一声,白芳感觉一个震雷在自己头顶炸开,突然又头顶一阵清明,感觉一股让人觉得浑身舒坦的暖意从头顶缓缓流下,仿佛是在冬日的阳光里,又像是在春天和煦的春风里,夏日凉风似的拂在身上,白芳忍不住想放声歌唱。只是已经精疲力竭,连欢喜也来不及,白芳便失去知觉。
再醒来,是被一阵嘭嘭嘭的敲门声惊醒的,白芳一看灯还亮着,外面站着一人,却是金焰。
原来,金焰回去之后,呆呆怔怔的想着这一日来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无法入睡,突然心里觉得万分紧急,像是战士要上战场前的不安,正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像是在耳边听到了白芳的呼声,一刻也不敢迟疑,骑上车就往白芳宿舍赶去。虽然并未去过白芳宿舍,但此时,有如鬼使神差,并不考虑怎么走,到停下时,发现正是白芳所在学校。传达室的大爷也早已睡着,金焰偷偷从侧门进去,并不想惊动任何人。到得白芳宿舍门前时,发现里面灯光雪亮,所有东西都凌乱不堪,白芳又似乎是瘫倒在床上,心下一急,赶紧敲门,也不顾声音是不是会惊动他人。好在已是半夜,校园里面一片寂静,只有天上的月冷冷的照着%场上那半枯的草,声音虽大,却并未惊起任何人起来查看。
白芳起来开门,问金焰,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金焰道,我好像听见你在叫我,而且事情非常紧急,所以急忙赶来。白芳一看时间离刚才的天旋地转才过一个多小时,方想起自己刚才在慌乱中呼唤金焰的事来。当然,自己当时对于为什么呼唤金焰却并不是十分清楚,现在却了然于心。便笑道,我这也没有什么事情,刚才遇到些危险,现在却已经好了,不如你早点回去睡吧,明日,我们有贵客来呢。
送走金焰之后,白芳坐下打坐调息,一周气运转下来,只觉得全身舒坦,这些日子来的焦虑惊吓,全无踪影。
白芳看看时间尚早,便熄灯休息。
睡眠之中,不觉又运起功来。全身上下,宝光闪闪,从远处看去,白芳竟似不是凡间人物!整个屋子里本是黑腾腾的一片,白芳身上的宝光所到之处,一片光明!
再说金焰在回去的路上,又思索起刚才自己的行为来,不禁诧异万分,自己为什么好像在耳边听见白芳的呼唤?声音清晰入耳,金焰知道并不是幻觉或是做梦。更奇怪的是,自己怎么知道的白芳住在哪里?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太小,找一个学校并不容易,再说,偌大的校园里,要找一间教师的宿舍,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自己怎么能够鬼使神差的一下就找到了?
又结合起今天下午的事情来,金焰越发觉得神秘莫测。难道说,金洪以及白芳说起的事竟是真的?自己这么多年来受的科学文化知识熏陶,竟然并不完全正确?
继而又想起刚才白神秘莫测的笑容,不禁想调转车头回去问个究竟!走了几步,又想起,现在是深夜,这样的举动实在是欠妥,只好收起好奇,骑车回去。
躺下之后,金焰虽然体质好,毕竟也是累了一天,有些吃不消,所以,很快就迷糊入睡了。金焰迷糊的想,白芳说明天有贵客来,又是谁呢。然后,就睡着了。
醒来之后,天色尚早。因为过于紧张,虽然困得厉害,倒也睡不了多长时间。看看父母还在睡觉,便悄悄起身出去晨练。
刚刚走到门口,却发现白芳满脸含笑的站在门外等他,神色气度,似乎与昨日有极大不同。不同在哪里,却又说不出来。
白芳不等他开口提问,笑着道,快走,跟我接客人去!
客人?金焰稀里糊涂的被白芳拉着往车站去。
金辉下车之后,正左顾右盼,不知道该怎么着手时,看到对面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好像还是冲着他来的。男的显得还有点迷糊,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一看就很壮实。女的身材修长,看上去比较文静,但是一双有神的眼晴笑眯眯的望向自己,金辉竟然觉得有些局促。阿土倒是不觉得陌生,汪汪的叫着就向白芳扑去。两只可爱的小脚直扑白芳的裤子,裤子上登时呈现了几个印痕。白芳笑眯眯的蹲下来,摸摸小狗的卷毛,眼睛却看向金辉。金焰看着眼前这个男孩,还是有点不明白白芳为什么叫自己在清早来接他。金辉长得皮肤白晰,浓眉大眼,一头乌黑的硬发,特别是气质非常优雅从容,坐了一夜的车,竟然还显得那么洒脱和精神。金焰竟然有些妒疾起来,同样是男人,怎么有人可以这么优雅?
白芳抱着阿土站起身来说,都愣着干嘛,我们走吧。
金辉忙问,你们是谁,为什么来接我?
白芳笑着说,我神机妙算,知道今天有个叫金辉的大傻瓜来找金焰。
什么?金辉跟金焰两人同时大叫一声,然后又异口同声的问白芳,你怎么知道?
白芳笑笑,还是先回去吧,别在这儿一惊一乍,引人瞩目了。金焰转头去看,果然车站上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都在往这个方向看来。
三人前后钻进一辆出租车里,往白芳所在学校方向驶去。
一路上看着两边的风景,金辉便把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听到那块布上竟然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图案,金焰忍不住了,说,我们在家里看的时候,什么也没有啊,便催金辉快拿出来看看。
金辉伸手去掏口袋,刚把布拿出来展开,还没有来得及看仔细,一阵风从远处刮来。白芳叫声小心,伸手去护那块布,还未等手伸到,风竟然一下子从车厢里边卷起布又带着布向远处而去。阿土也冲着那阵风叫个不停。
白芳低下头去,沉思半晌,叫司机停下,自己下车,阿土叫个不停,金辉只好放它下去,自己跟金焰先回学校。白芳找了个僻静之处,寻了棵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柳树,刺破手指,用血在树枝上划了个火的图形,然后运功将血逼进树皮深处。阿土不声不响地蹲在树下,乖巧的看着白芳的一举一动。
白芳继续运功,身上又发出金黄色的灿烂光芒,令人不能直视。为了避免旁人误入,早在四周布上了阻止人类进入的结界。
光芒越盛,柳树的枝叶扭动得就越厉害,渐渐的竟似连树叶都有些枯蕉!
当树叶哧哧冒起白烟的时候,只听得一声痛呼,柳红出现在树下,脸色发白,痛苦不堪。白芳说,把那幅图交出来!柳红摇头,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白芳气恨,看来,我不动用三味真火将你练成凡木,你是不会说实话的!柳红满脸痛苦绝望之色,依然是不能言语。
白芳动了真怒,眉心的痣,也似一团火焰,要将柳红烧成灰烬。无量天尊!只听得一声道号,白芳眼前一花,出现了一个白须白眉的老道。白芳赶紧施礼,请问老人家此来何事?
老道说,这次,你冤枉柳红了!那幅五行阵图,不是柳红取走的。那又是谁呢?老道笑道,此人,与你还颇有渊源呢!你可还记得昨日将你困住之人?白芳点头。老道说,就是那人将图取走的。不过你放心,他取走此图,并无恶意。
突然阿土又汪汪的叫了起来,原来,柳红倒在地上呻吟不止,气息渐渐微弱了。白芳知道她也是五行之一,只因被白马迷失本性才会做出这种事来,便向老道笑道,木生火,火又克木,想要救他,只能用五行之水了!无奈水被困住,一时还没有想到解救的办法,这可如何是好?